谢氏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与萧雪棠之间这五年的隔阂,她带给萧雪棠的伤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弥补……
还好,还好她及时醒悟,她还有漫长的余生弥补。
她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好,那明日来谢家吃饭吧,算是……给你舅舅接风洗尘了,明日母亲亲自下厨,做你最爱的金玉羹。”
金玉羹……
其实不过就是普通的羹食而已,用早秋京都城外山上的栗子与山药一块儿蒸熟,再淋上谢氏特制的山楂酱,酸甜开胃。
当年萧雪棠从谢家回到侯府开始住的非常不习惯,陌生的环境,不符合口味的饮食让萧雪棠日渐消瘦,
本来侯府就不重视这位大小姐,厨房更是随意打发了事,眼看着萧雪棠跟只猫儿似的日渐消瘦下去,谢氏急得彻夜难寐,每日下厨亲自做些汤汤水水哄萧雪棠。
这样陌生的环境中,或许是在那一汤一饭中感受到了母亲的关怀,萧雪棠也渐渐地恢复了。
童年很长的一段记忆中,萧雪棠总觉得谢氏的身上有一种淡淡带着食物香甜的味道。
在她六岁那年出水痘,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这样香甜的味道一直陪伴着她熬过一场又一场高热。等高热下去,身上脸上的水痘日夜痒的钻心。
谢氏担心守在她身边的那些奶娘嬷嬷们晚上打盹不上心,她会将脸上的水痘给挠破了留疤,亲自守了她小半个月。
一场水痘之后,她养的白白胖胖身上没有留一丝的疤,谢氏整个人却是熬瘦了好几圈。
原来,原来在她的记忆中,她们母女二人竟也有这么多温情的记忆过往吗?
怎么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呢……
萧雪棠对上谢氏那小心翼翼讨好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原本想要直接干脆利落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等明日再说吧。”
纵使萧雪棠回答的依旧很冷漠别扭,但谢氏也知不能强求什么,一切不宜操之过急……
……
比起得偿所愿,皆大欢喜的长房,二房这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萧谦被匦检院的人押着,心惊胆战,他这些年并不是对柳姨娘的来历如表面上表现那般一无所知。但他沉浸在柳姨娘的娇媚美色中,更重要的是,这些年他暗地里和柳家一块儿确实帮着天玄教办了一些事,万一被匦检院知道……
就在萧谦死拖着,磨磨蹭蹭不肯上囚车,指望着能奇迹出现的时候……这个时候,奇迹真的出现了!
“官爷,等一等。”
叫住齐玉笙的,正是二夫人张氏……
齐玉笙眉心微皱,正要呵斥,忽而看见张氏身边萧云霓改变了主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他似乎是在越王的马车上见过这姑娘……
迟疑之间,齐玉笙决定卖给越王一个面子。
“夫人,是有话对萧谦说?”
萧谦原本心死如灰,见到张氏,顿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道:“夫人快救我,我是冤枉的,都是柳姨娘那个贱人蒙蔽我的!”
“你帮我求求情……”
“呸!”
张氏狠狠地啐了萧谦一口,道:“你这些年和柳姨娘那个贱人狼狈为奸,干的缺德事还少吗?!”
“你被柳姨娘那个狐狸精蒙了眼,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要卖给柳家那个小畜生,老娘不扒你的皮喝你的血,还想着老娘救你,做你的白日梦,老娘来是送你下地狱的。”
张氏性格本就泼辣,只不过这些年膝下只有萧云霓这一个女儿,为了女儿的日子好过一些所以才不得不对萧谦母子委曲求全。
现在侯府成这般模样,张氏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萧谦骂了个狗血淋头。
萧谦被张氏一顿骂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想起抹去脸上的唾沫,道:“你这什么意思?”
张氏冷笑一声,直接将一个蓝皮书交给齐玉笙。
萧谦瞧见那件要命的东西,顿时脸色都变了!
张氏道:“少卿大人,这是我从他房里找出来的。上面鬼画符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一向将重要的东西藏在房间痰盂下的砖块里,这肯定很重要。”
齐玉笙一听东西是从萧谦痰盂下面拿的,脸色瞬间变了,忙不迭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身后的心腹,铁青着脸色拿着帕子擦了好几遍手。
不过齐玉笙看着萧谦这块滚刀肉在看见这本蓝皮书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就知道这东西很重要,看向张氏的眼神也多了一抹若有所思,但面上还是笑眯眯道:“夫人这般大义灭亲,是想要官府什么封赏吗?”
张氏等的就是齐玉笙这句话:“请少卿大人做主,允许我与萧谦和离。”
萧谦闻言炸了,道:“张氏你做梦!”
“你生是我萧家的人,死是我萧家的鬼,你想学谢氏和离?你也不想想,你们张家现在就是个破落户,没个好兄弟女儿儿子的给你撑腰。”
“要是老子死了,你们母女俩也跟着陪葬吧。”
张氏知道萧谦一向贪生怕死,苛待她们母女二人,没想到竟是这般过份,气的脸都白了。
直接狠狠瞪了萧谦一眼,转身对齐玉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