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颐今日下朝后准备出城的。
明日是叶锦的大喜之日,他要分享给一个重要的人。
但万万没想到却被蔺少舒身边的人拦住,说是蔺少舒有要事商议。
如今萧颐与蔺少舒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既然蔺少舒要见他,萧颐也只能先去三皇子府。
况且……
蔺少舒和叶锦的事情,到现在还没给个说法呢!
之前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萧颐只能暂且隐瞒着叶锦的身世,让她顶着义女的名声已经够委屈了。
现在事情已经被撕开,萧颐要在可控的范围内,给叶锦谋一条荣华富贵之路。
蔺少舒想要永安侯府的效命,那他必须要娶叶锦!
这是交易,也是蔺少舒的诚意。
否则……
他永安侯府放弃东宫,辅佐前路未明的三皇子,可不是最终为他人做嫁衣的。
萧颐来三皇子府的时候,瞧见蔺少舒心中先是一惊,竟是忘记了一路过来,早就在心中打好的腹稿。
不过数日的时间,蔺少舒身上的气质变得更加阴沉了。
若说之前,蔺少舒给人的感觉还是朗月清风的翩翩公子——至少表面上如此,那么现在的蔺少舒眉宇之间带着一种阴郁的气质。
书房里窗户紧闭,黑漆漆的,几缕阳光透过琉璃瓦照进来,蔺少舒照在那光影交错之间,神色晦暗不明。
蔺少舒抬眸,目光幽幽地看了萧颐一眼,方才开口:“侯爷可知这几日匦检院的人一直在查阉党之事,如今京都,人人自危,不知侯爷是否还能坐得住?”
顿时,萧颐只觉自己的汗毛顿时竖起来,当着蔺少舒的面,萧颐险些失态惊呼。
他深吸了口气,片刻之后方才稳着声音道:“殿下说笑了我们永安侯府累世清名,当年阉党把持朝政,我的父亲不顾性命曾当堂斥责阉党,当时险些被那些阉党害死,侯府之人,怎可能与阉党有所勾结呢。”
随即他轻哂一声,语气笃定的说着道:“别说匦检院,就算摄政王亲自去查,我们侯府也是清者自清!”
萧钰说的语气笃定,蔺少舒看向萧颐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当年的事,永安侯府当真是清者自清吗?
萧颐这个老狐狸,真的以为他这些年在京都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他与王家暗中那些来往的事情,蔺少舒知道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当年甘露之变,王显也参与了那场密谋,但他不是救驾的功臣,他是站在与皇权完全对立的方向。
只是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纰漏,阴差阳错之下,王显竟成了破获阉党、忠心护主的忠臣,在今上登基之后王显得到了重用。
当年的事情王显布置的天衣无缝,就连蔺巽也瞒了过去,唯一的纰漏应该是在永安侯身上。之前蔺少舒便有些奇怪,萧颐那样的人继承爵位之后是怎么在京都左右逢源。
如果不是得罪了蔺巽,永安侯府早在京都兴起了。
后来蔺少舒知道,是因为萧颐的手中捏着王显的秘密。
蔺少舒掌握着这个秘密,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想让萧雪棠,从侯府盗取机密。来做为交换拉拢蔺巽,扳倒东宫和皇后,为母妃报仇雪恨……
可万万没想到,他从淮州回来,便与萧雪棠离了心,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原本想要徐徐图之的蔺少舒,措手不及。
现在局面已经成这样了,今日蔺少舒找萧颐,就是为了得到他手中王家的秘密。
显然,萧颐这个老狐狸十分谨慎,要从他手中拿出这个近似保命符的秘密,得用些手段。
蔺少舒幽幽道:“蔺巽这人我太了解了,他行事张扬,但心思缜密。若真的是朝中还有阉党余孽,他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萧颐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听蔺少舒这般一说,也有些回过味儿来,道:“殿下的意思是说,蔺巽是以搜查阉党为名,在掩盖他的真实目的。可他到底要做什么呢,如今圣上病重,难不成他想要借机……谋反?”
说到‘谋反’二字,萧颐声音一颤,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蔺巽支配的恐惧中。
蔺少舒对于一惊一乍的永安侯有些不满,他眉心微皱,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不至于如此。如今父皇虽病的严重,可却也没到病入膏肓之地,这个时候蔺巽反,除非他想做千古罪人!”
萧颐见蔺少舒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不由有些摸不准蔺少舒召他来的目的了。
“蔺巽心思难测,且他的身边如同铜墙铁壁,难安插人手我们一时摸不清他的目的,但此事或许是我们一个机会……”
萧颐还是没想明白。
只见蔺少舒那双阴冷的双眸倏然攥住他,道:“据本皇子所知王丞相那里对甘露之变十分敏感,蔺巽此番动静,恐怕王丞相会觉得是冲他而来。此时太子又在禁足中,中宫皇后失宠,难保王家不会狗急跳墙。”
此时萧颐总算明白了蔺少舒的意思,道:“殿下是说,借这个机会挑起王家与摄政王的纷争,削弱王家的势力。”
如今蔺少舒已经明牌争皇位,那么朝中势力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趋势。
他们双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