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长廊,才到老王妃的院子里。
院子四周寂然无声,只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这个时辰老王妃正在歇午觉呢。
萧雪棠放轻了脚步,就在外面等着,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
只见屋子里点着安神香,熏香的香炉上刻着的是靥兽的图案。
不过这些香炉上的靥兽没蔺巽面具上的那只威风,也没今日送来的玉雕摆件看起来那般圆润可爱,在那香炉缭绕的残烟下,看久了竟有几分……诡异。
那靥兽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萧雪棠揉了揉眼睛,正要细看的时候,只见宋嬷嬷打了帘子出来,见萧雪棠盯着那香炉看,笑着道:“这上面刻着的是靥兽,传说有吞噬噩梦安神的作用。老王妃这些年总是睡不安稳,所以这里多用靥兽镇宅,这都是从前金陵老家的习俗了。”
萧雪棠这才明白这些魇兽镇宅,竟是与从前金陵姬氏有关,难怪她在京都的时候没怎么听说过。
“之前嬷嬷不说,我还以为这是外族的习俗呢。”
宋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犹豫了会儿,还是对萧雪棠道:“这……靥兽镇宅是南夷那里的习俗。”
萧雪棠惊讶的看着宋嬷嬷!
宋嬷嬷压低声音,道:“南方的氏族不似京都北方这些世家,有与外族通婚的血统。”
这下萧雪棠明白过来,姬氏是有南夷的血统,只不过南夷南疆……
“棠儿来了怎么让她在外边站着,进来吧。”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里头老王妃也醒了。
老王妃这两日经过萧雪棠的调理,气色倒是不错,萧雪棠照例给她施完针后,道:“老王妃您的经年劳累操心所导致的,除了施针用药之外还需要静养。”
“这是我根据您的身体重新调整的药方,日后我每三天来水云居给您施针。”
宋嬷嬷正端了茶水过来,闻言诧异道:“小姐,您这是要侯府?”
萧雪棠一脸歉意的对老王妃道:“之前答应过您本该是要留在这里为您调理身体,可如今臣女确实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但我会每三天来水云居为您施针的。”
除了老王妃之外,蔺巽身上的余毒也还没彻底解清呢。
老王妃倒是没怪萧雪棠的意思,听她要离开,便道:“怎么突然要离开了,是在这里住不惯,还是怀璋欺负你了?”
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天枢一眼,天枢后背的汗毛简直就要竖起来了!
他家王爷一早就进宫了,大概应该和他家王爷无关……吧。
萧雪棠连忙解释道:“王妃不要误会,这与王爷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
“昨日我在宫中退婚的事情,父亲并不知晓,这几日侯府那里肯定不安生,我还是得回去看看。”
萧雪棠并没有说是因为担心会连累老王妃,因为她清楚,但凡这么说了,老王妃更不会放她回去。
而老王妃也想将萧雪棠留下来。
老王妃是从宋嬷嬷那里得知萧雪棠已经退婚的事情,有些惊讶于萧雪棠行动迅速,当然心中也清楚蔺巽肯定没少在其中推波助澜。
如此一来,老王妃倒是放心了许多……
心想着只要萧雪棠在水云居住上数月,蔺巽也留在家里,她还愁两个人的感情没有进展吗?
老王妃是真的希望,萧雪棠能够在蔺巽的身边,解开他当年心结。
如今见萧雪棠神色匆匆的要离开,虽然萧雪棠说是因为家里的缘故,但老王妃直觉萧雪棠在隐瞒些什么……
一旁宋嬷嬷也跟着劝说道:“小姐,您就这么回去恐怕不妥,今日老奴已经让人去侯府打听了,侯府那……不太平。”
宋嬷嬷说的不太平,是指萧颐包庇叶锦,和谢氏闹了一场。
要说萧颐与谢氏夫妻多年,萧颐从不纳妾、也不寻花问柳的,在京都那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谁知,这位标榜洁身自好的侯爷,先是在护国寺与汝南王的侧妃私通——
据说是一场误会,但那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为着这事永徽帝还训斥了萧颐一顿,纵使为了两位重臣的颜面永徽帝不许再提这事儿,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
现在萧颐算是成了京都的笑话了。
紧接着,紧接着昨日萧雪棠在宫中与蔺少舒退婚,这里萧颐原本是想对谢氏兴师问罪,怪罪她不该擅作主张纵着萧雪棠。
可萧颐忘记了现在的谢氏已经不是昔日百依百顺的谢氏,而是彻底看穿了他虚伪的真面目,对他恨之入骨的谢氏。
“侯爷这般生气,是责怪妾身退了三皇子的婚约,还是责怪妾身昨日在宫中,没有护着叶锦?”
“我们萧家对叶锦恩重如山,收养她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孤女,她非但不知感恩,处处败坏侯府的名声就算了,还勾引自己姐姐的未婚夫。依照京都规矩,直接将这白眼狼打死也没人说什么,侯爷反倒是护上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叶锦才是你亲闺女呢!”
萧颐被谢氏的话气得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原本气势汹汹中又掺杂着一分心虚。
“你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张口闭口,竟要打死人,你看你还有半分当家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