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三皇子有点意思……”
马车中,齐玉笙明知道蔺巽的气场不对劲,还非常贱的凑到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年今上还是王爷的时候,这位三皇子可是王府的嫡子,可万万没想到他母亲谢氏失宠险些被废,王侧妃扶正,这位三皇子也被迫从嫡子成了庶子,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这太子就是他了,说实话论人品才学,他比太子不知好多少倍。”
但这些年蔺少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表现出半分的不忿,反而性格温和,举止有礼,在朝中名声极好,尤其在那不成器的太子对比之下……
王氏一族权势熏天,王皇后心思诡谲手段了得,可偏偏生出个不争气的儿子。
匦检院眼线遍布京都,自然对宫闱中的一些秘闻也有些了解……
“谢贵妃是病死在潜邸,我听说这谢贵妃的死,与凤仪宫那位有关呢。”
对谢贵妃的死蔺巽并没有做过多的评价,他戴着面具,看不出情绪如何,只是声音淡淡道:“世上的阴差阳错谁能说的定呢……”
齐玉笙夸张的‘啧’了一声,道:“是啊,这世上的阴差阳错谁能说的定呢……说不定,这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也会成别人家了!”
蔺巽何尝听不出齐玉笙在阴阳自己,只不过他行事一向坦荡,并无隐瞒,淡淡道:“当年由嫡为庶的事情,兴许他是无辜的;可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得陇望蜀,自找的。”
蔺巽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就连齐玉笙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齐玉笙神色变了又变,瞧着蔺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蔺巽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蔺少舒今日出现在酒楼,是巧合吗……”
话音落下,只听马车外传来天枢的声音道:“王爷不好了,太子在回宫的路上遇刺了!”
闻言齐玉笙道了声‘糟糕!’
“方才在酒楼你才教训过太子,不少人看见了,这回去他就遇到刺客,恐怕中宫那里会怀疑与你有关了……”
且昨日在侯府,蔺巽与王丞相正因为草药的事情起了冲突,这下太子一出事,恐怕王氏那里更会将矛头对准蔺巽。
如此一来,两虎相争,最得利的会是谁呢?
齐玉笙的眼中浮现出一个一袭蓝衣,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身影!
蔺巽此时也沉了脸,吩咐天枢:“去查清楚今日蔺少舒在茶楼里见的是什么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茶楼上的雅间中站着一个白衣人,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蔺巽,游戏开始了……”
……
当年谢贵妃身染重疾,但皇后以新帝登基为名,不许请大夫,更不许人探望,直接将她囚禁在别苑中。
直至登基大典的前一天,王府守卫松懈,萧雪棠与蔺少舒二人终于偷偷见到了谢贵妃最后一面。
当年名花倾城惊艳京都的临王妃,睡在简陋偏远的别苑上,枕着草席,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唯有那双眼,依旧是温柔的看着他们,道:“母妃现在很难看,也很难闻,吓着你们了吧。”
她是那样的善良,至死都在为别人着想,可命运却从未善待过她。
所以,那些害死谢贵妃的人,都该下地狱!
萧雪棠清澈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晦暗……
可当年,当年她只是个孩子,如何能与如日中天的王皇后对抗?
蔺少舒说,至少让母妃干净体面的离开。
他们为谢贵妃净身,准备了干净的衣服,最终谢贵妃是带着笑容干干净净离开这个世界的。
直至谢贵妃下葬蔺少舒在人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而她却哭着晕倒过去好几次,蔺少舒抱着她,沙哑着声音安慰道:“没关系,母妃走了,至少我还在。”
“棠棠,以后在这皇城中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永远不要离开我身边好吗?”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萧雪棠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感觉到一片冰凉的湿意。
她拍着他的背,许久之后,轻轻说了一声“好”。
为这年少时一句永远的承诺,她陪着他走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最终登上那个位置……
可是直到后来,萧雪棠才明白,最不可信的就是年少时的承诺!
蔺少舒比任何人都清楚,谢贵妃在萧雪棠心中的分量。
在提到谢贵妃之后,显而易见的萧雪棠不似方才那般尖锐,变得温和了许多。
沉默良久,萧雪棠才抬头看着蔺少舒,问道:“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蔺少舒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为了给他们留说话的地方,如意和绮月二人已经识趣的离开,雅间内只剩下萧雪棠和蔺少舒两个人……
蔺少舒罕见的袒露自己的心思:“我想要那个位置,你会帮我的对吧,棠棠。”
他软语哀求,一如五年前,那个刚失去母亲的脆弱少年。
萧雪棠抿了抿唇,片刻才道:“你现在已经有叶锦了。”
“不,叶锦她只是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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