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一路开的飞快,等红绿灯的时候原本想跟张安民打个电话,手一直发抖屏幕解锁都解不开,干脆放弃了。
到了市中医院,她才猛然想到罗紫娟还在这里养伤,心里犯嘀咕:不会这么背就碰到了吧。
还好重症监护室跟普通的病房不在一个楼层。
柳芽在重监室门口看到了张安民,他正双手捂住脸,背靠着休息椅。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旁:
“我妈怎么样了?”
张安民把手拿下来,眼位有些红,他甚至用手抹了一把鼻子: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遭老罪了,她这个身体原本就不堪……医生说了,后期治疗费用大……”
柳芽猜也猜得到,要想保命,以后差不多得隔三差五往医院跑。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半晌,柳芽想起一事,转头问道:“把妈救上来的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么?”
“认识,是孙德文的儿子——孙罗庆,小名叫庆庆,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来,后来他爸爸做生意出息了,一家子搬到了市里。”
柳芽回想了一番,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这次回家是看望他爷爷,还有大伯一家,这次也是巧了,他听见他大娘的喊声从家里跑出来,这才救了你妈一命。”
柳芽无声地落泪,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柳素已然脱离危险,她可以大口地喘气:
“要他联系方式了么?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张安民用手快速地抹了一把脸:“放心吧,他在这里上班,还会碰见的。”
柳芽心里微堵:“你就没问问是哪个科室?医院那么大到哪里去找?”
这时重症室出来一个医生,喊道:“柳素的家属过来一下。”
柳芽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跟着我进来一下,我有些话要交代你。”
柳芽忐忑不安地地跟着医生进了重症室,此时柳素正处于昏睡中,身上插满了管子。
“病人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她的心肺功能有些衰竭,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家属配合医院的治疗,不能引起病人情绪波动。”
“是是是,医生,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您放心吧,我们一定配合治疗。”
接着医生又交代了一些重症监护室陪护的注意事项,然后留柳芽在柳素的病床边。
病房里一共有三张病床,其他两张床上都有病人,也有陪护。
柳芽只觉得这里暮气沉沉,安静又沉重的可怕。
她甚至都能听到滴液的声音,握着柳素的手反复摩挲,有种失而复得的感激。
确定柳素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她走出病房跟焦急等在外面的张安民说了一下情况,让他留在病房,自己出去找房子。
不管柳素在医院住多长时间,租房子是一定的事。先在医院附近找个房子,到时候还可以让张安民做好了饭送到医院。
柳芽花了两个小时把房子搞定,是中医院家属院的老房子,里面设施齐全,一个月一千块钱,特便宜。
中介也实话实说了,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这个房子的房主刚在这房子里过世不到三个月,否则同样的房子租金至少要两千五百块左右。
“这个房子里里外外都消毒了,不下三次,就看你忌讳不忌讳。”
柳芽打听了一下,房主去世的年龄是88岁,她一咬牙还是租下了。
八十八岁算是高龄了,在农村这算喜葬,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也不晦气。
当场交了定金和半年的租金,就这么搞定了房子。
穷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况且这里离菜市场近,离医院也近,生活很方便。
房间里虽然设施很全,可是没有床和做饭的用具,柳芽又去附近的夜市买了简易的床和厨房用具。
去医院把张安民换下来,把他带到租的房子里嘱咐一番,柳芽又急匆匆赶到医院。
柳素一直在输液,目前也吃不了任何食物,柳芽在睡前拉着她的手轻轻唱歌,跟她说悄悄话。
早上五点钟,张安民就过来了,昨天柳芽就告诉他了,今天要上班,她打算五点半赶到沈星河家,先洗漱再做饭,一切都来得及。
六点多钟,柳芽做饭的时候,沈星河从楼上下来。看见她后,他专门进厨房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芽洗漱的匆忙,头发只吹了半干披散在肩上。
听到沈星河的话,她笑着打招呼:
“老板早,我一大早过来的,幸亏没吵醒你。”
沈星河打量了一下她,很快发现她眼底的乌青,问了一句:
“家里还好吧?”
柳芽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尽力像往常一样笑道:
“挺好的。”
沈星河点点头,“嗯,不知道怎么还以为你刚从动物园回来。”
看着他笑得抖动的背影,我忍不住拿刀在他背后比划了一下,竟敢嘲笑她是大熊猫。
柳芽第一次这么明显地觉察到沈星河的好心情,看来是有好事发生。
佳俊看到柳芽很高兴,直言昨天跟着爸爸太无聊,让她下次回家载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