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工具回到车上,两人今晚就在车里过一夜。
黄参因为太累了,秒入睡。
蓝千觅却睡不着,隔着玻璃车窗,望着前方半明半暗的小道,思绪万千。
她担心纳兰风野。
虽然他有嗜睡的习惯,但从没试过像今天一样,连续三天三夜不睁眼。
他嗜睡,但也嗜吃,用他的话说是补充能量,恢复体力。
她仍记得他讲过,他本是成年人,因损耗过大,变成了一个小孩,假以时日,待损耗恢复,他将会恢复原貌。
从目前看来,他不但损耗没精进,反而损伤更大了,以至于醒不来。
想起他搂着她飞了一夜,再与白鹤云作战一夜,这一场恶战,几乎将他拖垮,所以才如此匆忙丢下她。
这一路走来,她几次身陷险境,甚至有生命危险。换作以前,他准会出来救她,但这一次没有。
他可能出不来,甚至,他比她更危险。
蓝千觅手伸进棉被,握住他的小手,他温暖的气息是她前进的动力,事到如今,唯有希望尽快回到海城。
她总觉得,只要回到海城,纳兰风野就能醒来。
一辆银灰色越野车从身旁驾过,经过两棵松柏,进了村里。
蓝千觅望着消失的拐弯处的越野车,不明白为何别人能进,黄参偏要停下来作息。
早点回到海城不好吗?
算了,这一路走来全靠他,用他的话说:听话。
风啸啸夜漫漫,她渐渐合上眼睛。
车辆晃了晃,蓝千觅睁了睁眼皮。
太阳已经爬上山头,玻璃窗外,一位佝偻的老头牵着一头驴站在松柏树下。
蓝千觅张开口,拍了拍黄参:“看,老头,真的假的?”
经历昨天老婆婆卖葡萄的事件,她对自己的目光严重产生怀疑。
老头牵着牛向他们走来,敲了敲蓝千觅这边的车窗,吓得她大气不敢出。
黄参却摇下车窗,笑嘻嘻道:“老伯早!”
“要进村吗?”他操着一口本地音。
“要的要的!”黄参笑嘻嘻地回答。
老伯点点头,仰起头看了一眼蓝千觅。
他长得矮小,加上佝偻着身体,只能看到蓝千觅的脑袋。
蓝千觅本能地扯了扯嘴角,不知给什么表情适合。
老伯后退几步,让开一条路。
黄参脸上的笑脸不改,低头帮蓝千觅扣好安全带,沉声道:“坐稳,还有,抱紧小孩。”
她想讲她一直坐得好好的,但见黄参已启动车子,对着窗外的老伯扬了扬手,向着前方的两棵松柏驶去。
眼见就要驾进村子,车头突然左拐,撞上了松柏下的一块大石上。
蓝千觅身体向前倾,还好有安全带,但手上的小风野差点甩了出去。
“你眼瞎,大大的一条路不走,偏撞石头?”
黄参没理会他,下车看车况。
下车前,他对她说:“别下车”
蓝千觅心情不好,本就破烂的车,这么一撞更烂了,担心影响回海城的速度。
老伯牵着驴走到他旁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黄参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手势。
老伯意会,点点头,牵着驴进村了。
黄参回到车上,启动车子,缓缓地跟在老头身后。
前方有一间低矮的草房,老伯将驴拴在草房旁边的一棵树头下。
黄参将车子在草房旁边停了下来。
他从车尾箱抱出一个大箱子,放在老伯跟前,打开盖子。
距离有点远,蓝千觅看不清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只见老伯点点头,拉了拉树头上的一根绳子,一张地网在马路上卷起,卷到一边去了。
蓝千觅擦了擦眼睛,她从没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张网,如果,如果车子从地面上压过,会有什么状况?
黄参对着老伯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回到车上,笑容都快僵住了。
“地面上怎么会有一张网?”蓝千觅问。
“不该问的别问。”黄参启动车子,放开手刹。
车子快速向前驶过,眼看就要驶过草房,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草房间飞奔而出,将车子拦停。
黄参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蓝千觅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高大身影猛敲蓝千觅这边的车门,要求她下车。
车身被敲得“咚咚咚”地响。
蓝千觅望着一窗之隔那个又肥又壮、满脸横内和胡子的“恶人”,吓得花容失色。
黄参下车,与壮汉理论,拉扯间,俩人打了起来,壮汉照着黄参脸上打了一拳。
那人高如山、壮如牛,黄参根本不是他对手。
车门被强行打开,蓝千觅被拉了出来,面对如野人一般的凶徒,她吓得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他想干嘛,越是不知道越害怕。
壮汉目光往下,看向她手上的小风野。
此时小风野被包裹严密,小脑袋也被帽子盖了起来。
壮汉掀开小帽子,那双凶目蓦然睁大,犹如饿狼见到猎物一般,发出贪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