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安微微朝他点头,神色严肃地退了出去。
他没有着急出去,一次次轻抚她的后背,“予儿生气了吗?”
他知道是自己强迫她,一再告诉她,她在生病,提醒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怀中,她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对不起予儿,是我,是我太担心了。”
圈住他的手抱得更紧了,她怎会不知,只是怕,很怕。
宛若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有一个不堪的经历,她会成为一个疯子,迟早有一天会。
站在屋外等候的周以安,皱着眉头,思绪在脑海中萦绕。
“周兄别介意,青予什么都不怕,就怕看大夫吃药。”一直候在一旁的萧文述开口解释。
“我理解,对青予来说,每看一次病,无疑是要直面自己是一个病人,更是自己隐藏下来的痛苦要剖析给他人看。”
近日他一直在观察,本来想熟悉后诊断,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个错误,越熟悉越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黑暗。
一会儿,萧言卿从屋内出来,萧文述赶紧进去陪伴她。
“殿下,青予的情况和师父所说的情况还不太一样。”周以安直奔主题,“好,但也不好。”
“你只管直说。”
见状周以安便继续,“青予现在状态很好,情绪,睡眠,饮食,都很稳定,但也只是站在桥梁边。”
“只要有一件超乎她接受的事,就会把她推入水里,是否能出来,是否会溺水身亡,无法得知。”
“办法呢?”
“我会为青予调理,以及观察她的状态,这是长期的过程,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全力了解她的过往,若能解决,或许能有办法。”
“当然,强迫她说,也只会适得其反。”
“只要了解到她的过往经历就能解决?”他提出自己的疑问。
“也不一定,有一种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出来。”
“什么意思?”他眉头微拧,不解。
“就像是…仇恨。”周以安在说这句话时,下意识留意他的脸色。
“有人在恨意中释怀,而有的人,无论是否复仇,始终放不下。”
注视他愈发难看的脸色,周以安也了解青予对师兄来说有多重要。
“殿下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最好如此。”
他一记冷眼扫向他,若治疗不好他一样要承担后果。
“呵呵,师兄还真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等着看吧。”
清冷的眸光,勾勒唇角,目前找周以安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好事还是不好。”
“什么事?”他神色瞬间紧张。
“按照以往这种病人,是无法分辨自己的身体症状,但是青予却非常清楚,自己生病了,会引发什么原因,会有多痛苦,她都清楚,所以她才会抗拒诊脉。”
他垂眸,眼里的情绪略显悲痛,“予儿没有过多告诉我,我知道的,也都在信里告诉你了。”
周以安点了点头,“放心,青予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之后周以安便开始为她施针,她倒没有抗拒,仅是注视他的眼神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一套流程下来,若不是萧言卿一直在身旁安抚她,她早就不乐意了。
“疼吗?”
“不疼。”她扬起唇角摇摇头。
“辛苦予儿了。”又在她脸颊上吻了吻。
正收拾的周以安,只好别开脸,非礼勿视。
他都怀疑多年不见,师兄是不是换人了,温柔到背脊发凉,真可怕。
“言卿,昨日的事,还没有同你说呢。”
“对。”周以安也瞬间想起来,不过,那么短的时间内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予儿是得到什么消息吗?”他察觉她的意思。
“问到了,有一句话。”
屋外的萧文述也跑进来,所有人异口同声,“什么话?”
“如今有实力的先皇皇子都与先皇离世有着密切的关系。”青予复述这句话,“他说是听他父亲说的。”
“先皇的离世?”萧言卿重复。
他记得先皇是因病离世的,离世前早已定下皇位继承人,那便是如今的现皇。
“如今有实力的皇子不就那几位叔父嘛?”萧文述不太明白。
周以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先皇的离世恐怕也是事出有因。”
听闻这话的萧言卿,顿时思绪万千,他记得当时朝中的局势,几位叔父都在夺嫡中不分先后,父亲虽没有强行参与,但能力于此,不可忽视。
难道这和他家族的死亡有关吗?
“言卿?”
她的呼唤猛然让他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拽疼了她的手。
“对不起予儿,疼吗?”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担心地揉了揉。
她微微一笑,“不疼。”
“别担心言卿,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我会帮你。”娇美的脸上绽放笑容,融化了他焦灼的心。
“好,我们慢慢来。”
“千云,去监视那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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