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结束,看庆典的人群久久凝聚着,不愿意离开。
一些胸前挂满军功章的爷爷辈,奶奶辈的军人兴奋得面色潮红,口齿不清说着那些年那些事……
“厉害,有排面,看得我都想上去舞两枪!”
“哈哈,一把年纪可别吓人。”
老者吹胡子瞪眼:“怎么说话的!”
晚辈嘻嘻自打嘴巴子:“是是是,您老金刚不坏,世间难寻,平日里老说腰疼腿疼的不是您。”
“兔崽子!”
红日高高悬挂,嘻哈声里人群慢慢散开。而阅兵广场周围摄影师最多,一些人拖家带口问问能不能照相,一张多少钱?
问清楚情况,拍照者周围排起长龙,青年佩着一条白围巾排队。
“怎么想着拍照?”
“寄回家。”
唐婉眼神柔和些,含着点遗憾:“你家人一定是很好的人。”
而隔着百米,西装革履的外国记者指挥着同伴整理行囊,幽绿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一些领导,可一瞧周围警卫员则“啧啧”两声,点一根香烟缓解郁闷情绪。
“啪。”
烟雾缭绕,眉眼显得不甚清晰。
目前M国跟华囯关系处于破冰期,可是国家关系亲密跟他一个新闻工作者有啥关系,乔恩只想早点离开华囯。
公司里摄影师多,乔恩是得罪高层才被派到华囯。
而华囯愚昧封建落后……
他相机里有肮脏街道、破旧四合院、穷苦人民,甚至拍到士兵殴打人民的“小新闻”,等带回国肯定升职加薪。
毕竟:喜上添堵!
M国最爱,而“蜘蛛”的事情因华囯海关严防死守,愣是不出事。而因袭击损失惨重的M国跟“可控范围内”的华国一比,瞬间显得“废”。
“脏乱差,而且只有一两间西餐厅,酒吧跟歌舞厅鬼影都看不见……哪一点能比得上M国。”
“只是走狗屎运。”
“算了,皮特肯定满意照片。”
“拍多点。”
乔恩举着摄像机围着人群拍一圈,特意围着一些瞧着落魄的人拍,甚至问些挑拨性问题,完全不问他们意愿。
华囯百姓瞧见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举着照相机,以为是啥免费拍照的好事,而且外国人罕见,一个个像看公园里的猴。
乔恩:语言不通就是烦。
摄像机里素材丰富,视野里闯进一抹翩然黑白背影……
青年后脑勺圆圆的,高高的,脖颈修长,臂弯挂着一件黑风衣,白衬衫下清瘦脊背若隐若现,黑裤包裹着修长笔直长腿。
高挑白净,宛若集中世上溢美之词。
“想点高兴的事。”
“行。”
前方有位拍照的人朝青年说啥,青年应一声,声音宛若潺潺溪流。乔恩蓦然跑到前面想认真看看。
抬眼,表情不由僵住。
青年比想象更美,墨眉,清澈瞳眸直直望着镜头,莞尔勾唇刹那,骄阳蓝天黯然失色……
“……咔嚓。”
照片定格。
乔恩眼睛发直,眼前恍惚出现一个可爱长翅膀男孩,上帝最调皮的爱神使者丘比特朝他心口射一箭!
Oh my god!
他捂着胸口:“艳遇!”
于是,乔恩痴迷瞧着摄像机里青年的照片,再甩掉同伴悄悄尾随。
华囯人一向含蓄保守……
半晌,国宾堂外面树林里传出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时间短,只是一名端着保温杯的军装老者察觉异样,若有所思瞟两眼树林。
而随着靠近,模糊声逐渐清晰……
“Fuck!你——”
“啪。”
清脆巴掌声结束对话,再是重物栽倒声,端方温润的青年捡起相机,该删删,再踹两脚,慢条斯理擦擦手背蹭到的鲜血,理理袖口。
唇瓣翕合:“不堪一击。”
举止优雅得不行。
沈裕掏出胶卷正想离开,忽然察觉林间有声音,一个佩戴着满领口军功章的老者瞄两眼树林,声音和蔼。
“小年轻性格有些躁,聊聊?”
虽然老者和蔼,可那一双眼睛犀利若鹰,明眼人都看出久经沙场。沈裕睫羽一垂,思量瞬间再一扬。
“老首长好。”
他鞠躬呈上胶卷,再娓娓道出事情原委。
看清胶卷里的画面,老头粗眉拧出“川”字,眼里流露出一些杀意,刹那消失,只是乐呵呵拍青年手臂。
“干的不错,是咱国家的好青年。”
语毕,他瞟向昏昏沉沉的外国佬,再补一脚。
“啊!”
那一脚踢得重,昏睡乔恩痛苦得面目扭曲,但哼出的声音小。
沈裕弯眼:……乖巧jpg.
老者瞧瞧面前青年只觉得没来由有好感,:“M国记者最喜欢搞事,拍一些不好的东西塑造咱们形象,多亏小同志警醒。但是——”
他话锋一转,谆谆教导:“你做事不能莽撞,万一他刚刚特意约着朋友蹲守,你吃亏都没法提。而且咱装备差的事得认,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再发展,咱们肯定能追上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