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也就现在这位平时不太过问家族事务的小叔了。 “而如今,我们王家浮财进去,但也能趁机洗尽铅华,重申祖训。只要我们家族传承不断,人脉还在,些许浮财,何须纠结?哪怕一朝散尽,终有再次聚拢之时。”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蹙,扫了一眼病恹恹的王俨,微微摇头。 “你虽然打小精明,但不肯用心读书,空有小聪明,难有大智慧,眼界到底是低了。区区一点波折,就让你心神不稳,甚至昏厥吐血——何至于此” 王俨闻言默然,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心意难平。 “二叔,话虽如此,但我们王家到底是百年世家,天下望族,岂能如此被人算计欺辱?传扬出去,我们王家的颜面何在?天下之人,谁还会再敬畏我们王家?所以,即便是我们不在乎那些产业,也必须让那躲在背后算计我们的宵小付出血的代价,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王家不可欺,不可辱,不可骗” 王珪闻言默然。 他也知道,王俨说得没错。 如果王家就吃默不作声的认栽,不要说别人的看法,恐怕自己这个家族内部,都会因此产生裂痕,甚至分崩离析。 当一个家族,不能维持这个家族的利益和尊严的时候,谁还会愿意团结在这个家族的旗帜之下,并以此为荣? 他沉默良久,转过身来,眼神犀利地盯着王俨,一眨不眨。 “你准备怎么办?” 王俨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马上派人,去东市,把那些正在摆摊售卖,或者到各琉璃商行推销的狗贼一网打尽——同时,立刻报官,就说我们王家的琉璃商行仓库失窃,大批珍藏的琉璃失窃,请求官府派兵协助调查——” 说到这里,王俨一字一顿。 “我们王家苦心孤诣,经营数百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如今到了动用这笔资源的时候了。马上派人,持我的家主印信,带着厚礼,登门求援——唇亡齿寒,我相信,他们绝不会信手旁观” 王珪闻言不由眉头一蹙。 “你难道不知这件事情背后有那位陛下的影子?” 王俨闻言,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跳出来承认不成?作为君主,对我们这种积善之家,百年望族,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不怕引起天下汹汹物议?所以,我猜,他定然不会直接跳出来作梗——我们王家仓库都被人偷了,朝廷不管不问,难道还不允许我们自己出面抓贼吗?” 见王珪欲言又止,王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 “王家不可辱,此事之后,我会主动卸下家主之位,闭门思过,以后族中子弟的管理,一切由你决定,无论你是重申祖训,整肃门风,都随你心意——家族之乱,由我而始,也由我而终,我们王家能不能涅槃重生,就交给你” 王珪默立良久,终究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东市。 一路走过来,哪怕是以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心性,都不由心惊肉跳。 但就这一条街,他们就发现了足足有十几处摆摊叫卖琉璃的小贩。 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小贩了,因为,哪怕他们把琉璃卖出了菘菜价,那一车车的琉璃,也足以称之为豪富。 热闹震惊中,偷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诡异。 这些沿街叫卖的摊贩,与其说是叫卖,不如说是一种信号。 看热闹的很多,问价的也很多,但大多数是寻常的百姓,或者是小富之家。像琉璃这种昔日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忽然到了自己也能触摸的阶段,自然想买件回家显摆。真正的上层人物,都似乎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大家匆匆而过,如避瘟神,连问都不问一句。 沉默良久。 房玄龄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背负双手,神态悠然的李世民,低声道。 “陛下,这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李世民笑了笑,伸出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 “能出什么问题,大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做生意而已——难不成在我们大唐,连正常的做个生意都做不得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笑呵呵地招呼道。 “算了,看样子,我到底是高估了他们的魄力,今天这里恐怕也没啥热闹好瞧的了。这天色马上就要在中午了,我们要不要顺道去王子安那里坐坐”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不由齐齐无语。 陛下,您管这叫顺道? 咱从这里,回皇宫都比去长安候府要近许多好吗—— 两个人正在心中吐槽的时候,就见街头尽头忽然人喊马嘶,一阵大乱。李世民不由两眼微微眯起,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则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意。 这里可是东市,距离皇城不远。 虽然不能说戒备森严,但是巡城武侯随处可见,谁敢轻易在此放肆?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明白,一队携刀带棍的精锐护卫就直接冲了过来。 “滚开,滚开——王家捉贼,闲杂人等回避——” 二话不说,直接粗暴蛮横地轰散了聚拢在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