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邱。
细雨落了一天,昏时依旧还在下着,千机谷到处都是一片湿凉与冷瑟。
洛汐月站于窗台,静静望着窗外被雨水打得透亮的青树,思虑着四派前去蛮荒之事,愁虑地惦念着澜离夜。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洛汐月回头,见到杭不凡正站于门口。
杭不凡白衣束发,整洁利落,已然回到了从前的温雅模样。
他笑意温雅地走入房中,关切地问:“月儿心痛可好些了?”
洛汐月忧虑了一日澜离夜,因而没有在意心痛之事,听了杭不凡的话后,才惊觉自己的心痛在不知不觉中好似缓和了不少,忍不住欣喜道:“嗯,好似好多了。”
“那就好。”杭不凡点点头。
他亦是看出洛汐月脸色比前两日昏睡时好了许多,心情也是大好,便打趣地说:“你呀,许是住惯了千机谷,不服西陵的水土才会身体不适。只要在千机谷住几日,定能速速好转。”
“那就借不凡师兄吉言了。”洛汐月笑颜欢喜,赤羽袍的艳红也将她的脸颊映衬得俏丽十足。
柳樊音此时突然现身,满脸不悦地走入了房中,语气冷冷道:“月师妹对杭师兄果真不一般呢,自师妹你回谷,对我们所有人都冰冷平淡,还故作孱弱之相,唯独对杭师兄是笑脸盈盈,这会儿可是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呢!”
洛汐月不知该怎么解释,也不想与倍感陌生的柳樊音解释,便沉默着不语。
杭不凡听出柳樊音的讽意,当即斥道:“柳樊音,你在胡说什么!月儿本就得了心痛之症,今日才稍有好转。”
柳樊音不服气地反驳:“沉池泪能疗愈万疾,她那日明明已经服用,却还故作不适,昏睡至今,这显然是在假装!”
杭不凡有些恼了,语气也愈加怒厉起来:“柳樊音,你不要在此胡言乱语了,着实叫人添堵!”
“我添堵?心堵的人可是我!”柳樊音也提高了嗓门,盯着杭不凡满脸幽怨地说:“杭不凡,你既已离开洼洞,为何不去天苑找我?沉池居一事后我名声有辱,你不该去抚慰我一下吗?你怎么这么…”
“你住口!”杭不凡几乎是吼着打断了柳樊音,继而又歉意地看了一眼洛汐月,然后拉着柳樊音走出了房外,关上了房门。
“月儿身体不适,你别在这里吵闹!”他压低声音警告了一句,而后转身就离开了。
柳樊音气得直跺脚,急忙跟在了他身后一并而去,直至谷林之间。
杭不凡冒着雨疾走着,柳樊音便淋着雨跟在后头,朝他喊:“杭不凡,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杭不凡突然止步,又猛然回头,质问她:“我与你同门百年,向来都是平淡而处,但你近日却莫名纠缠于我,你自己不觉得突然吗?”
柳樊音:“情缘不就是一触即发之事吗?而且我很早之前就心仪你了!”
杭不凡:“可我对你无心也无意,我们之间不可能凭你一厢情愿。”
柳樊音:“就算你对我没有心意,可是沉池居事发那日,我们两…”
杭不凡:“那日你我皆无意识,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柳樊音:“可我的纯稚之印那夜后便消失了,所以肯定是发生了何事!”
杭不凡:“那你应该去找席道易,而不是缠着我不放!”
柳樊音:“雨烟师姐发现我们时,我是与你在一起的,所以肯定就是你!”
杭不凡:“你实在胡搅蛮缠!再说了,那夜我是在沉池居值守,席道易是去沉池居偷窃,可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柳樊音:“你都说了我两皆无意识,我又怎会知晓。许是…席道易将我带去的。”
杭不凡:“我今日已经问过葵木,她说你那夜早就就寝,席道易不可能去天苑寝房把你带到沉池居。”
柳樊音:“我想起来了,那日是自己去的沉池居,因为我很想见你。白日时我去沉池居找过你,可你不在,所以我才在夜间去找你的…”
杭不凡听闻眼眸一沉,突然问:“我服下沉池泪醒来后又是头痛欲裂,又是晕晕欲吐,时至今日还十分不适,那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根本就记不清,你怎么还会记得?”
柳樊音解释:“我…那日我醒来时,也是头痛至极,几欲作呕,不过我这两日已经好了许多,所以才突然想起了白日之事。”
“呵,柳樊音,那日我醒来除了失忆并无任何不适,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你在说谎!”杭不凡紧盯着柳樊音,牙根咬得发紧。
然而柳樊音却是咄咄逼人:“我就是失忆了,我就是头痛不适,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撒谎!说不准就是你要了我的清白,而后不想认账就故作失忆!”
“你…”杭不凡一时间气得语塞。
柳樊音嘴硬地质问:“杭不凡,你是不是因为洛汐月才要拒绝我?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与月儿的事与你无关!还有,我不许你再去打扰她!”杭不凡厉声撇下一句,而后凌空一跃,消失在了细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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