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厉闪炎与云鹰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南疆境内。
南疆到处密布着狼玛暗探,两人刚入境就被发现,于是被请至了藤昏沼泽。
此时,二人正立身在圣狼大殿之中。
大殿上,血舞扇悬飞半空,红光闪闪,尉弛煜坐于上堂椅榻,气势腾腾。
他眯着鹰眼望着殿下二人,笑意冷漠,“不知两位门主驾临南疆,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呵,我们一入境就被请来了圣狼大殿,何来有失远迎一说?”云鹰没好气地回他。
虽然云鹰随厉闪炎来南疆是为了找尉迟煜当面询问假面之事,但是一入境便被暗探发现,还一路盯梢监送至圣狼大殿,这让他感觉十分不痛快。
尉弛煜嘴角一咧,似笑非笑,“不知二位门主来南疆有何贵干?”
厉闪炎不想与尉弛煜兜圈子话客套,坦然地开口:“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南疆就是来找尉迟宗主的。东川界邑城民被假面的机关傀儡掳走,我们又听闻狼犸宗与假面有过来往,所以特来请教。”
“界邑城民失踪,两位门主跑来南疆有何用?真是笑话!”阿狸摇着骨扇踏入了殿中,悠然走至了二人身旁。
见到阿狸,云鹰即刻上前两步,厉声质问:“阿狸,你与假面一同现身西陵天都城之事已经众人皆知,你作何解释?”
阿狸一听,随即反问,“我与他巧遇,所以就同城赏景了,这有何不可?”
“狡辩!”云鹰一瞪眼,转身面向了尉弛煜,“尉迟宗主,假面既会傀器灵力,又会幽暗灵力,身份莫测,作恶多端,你们狼犸宗可不能与此人沆瀣一气,还望及时收手,回头是岸!”
尉迟煜听闻勃然大怒,他鹰眼大开,起身下殿走向了云鹰,怒声怒气地开口,“云鹰,我敬重你是雷圣门副门主,才允许你进入圣狼殿,但我们狼玛宗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们助纣……”云鹰刚想发作,却被厉闪炎拦到了身后。
厉闪炎只想救人,并不想与狼犸宗发生冲突,他俯身作揖,言辞恳切,“尉迟宗主,东川界邑城有近千城民失踪,人命关天,我与云鹰万分担心,才会出言冒犯,还望见谅。”
“哼!”见到厉闪炎好言好气,尉迟煜一甩袖袍,让步作罢。
“尉迟宗主,阿狸公子。”厉闪炎再作揖,愈加恳切地表示,“二位若是知晓界邑城民的下落,还请告知于我们,雷圣门感激不尽!”
“界邑城之事我们狼犸宗并不知,不过厉门主如此忧虑,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解忧排难。
阿狸眉毛微抬,神色是意味深长。
“听闻史岩戈壁广袤无垠,苍苍茫茫,可聚千人撒欢。尤其是夜空盛景,更是空前绝后,星河若虹之处,秘密万千,若是能去那里赏景观星一番,定然可以愉悦身心,厉门主不妨一试。”
云鹰听闻不由得火冒三丈,“界邑城民下落不明,我们哪有闲情雅致赏景观星!”
见阿狸如此正色,厉闪炎拧眉思索了一番,突然心有所悟,急忙拉住了云鹰,又对着阿狸深深作了一揖:“多谢公子提议,想来那戈壁之地定是能排忧解难才可以愉悦身心,我们即刻就去,先行告辞!”
厉闪炎说完,拉着一头雾水的云鹰离开了狼犸宗,直奔西遗。
“真是两个愚夫,连散布消息都不会,还将雷圣门引来了南疆,又浪费了多日行程,真是愚钝!”阿狸摇着骨扇皱着眉头,斥骂起了楚言与陈士。
史岩戈壁是假面囚藏界邑城民之地,戈壁中裸岩与沟壑密布,地下还有着连绵的地脉与洞穴。
而洞穴的入口,正是星河虹口之处。
阿狸本让楚陈二人去雷圣门散布史岩戈壁藏有千人的消息,没想到楚陈二人直接将厉闪炎与云鹰引来了狼玛宗。
尉迟煜已经从苗雪处知道了史岩戈壁一事,虽然假面对狼玛宗隐瞒了自己的藏身之地,但是狼玛宗与假面已经结盟,他们不该出卖自己的盟友,可阿狸却将消息透露给了雷圣门,这让他十分恼怒。
考虑到之前因为撤袭贤明城一事,阿狸对自己已有疏远,尉迟煜才忍着怒气没有发作,耐着性子问他:“阿狸,为何要告知雷圣门史岩戈壁之事?”
“冤债有主,假面他可以无情无义滥杀无辜,我却不能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界邑城民与我族同胞一样,都是人命,同样贵重。我只对仇人心狠,决不连累无辜。”
阿狸正身而立,对着尉迟煜作揖请罪,“师父,阿狸此次有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还请您责罚!”
“哎,罢了罢了。”尉弛煜摆了摆手,怒气渐消。
他眯眼相望着阿狸,好似看到了一个温善故人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你这是天性而为,为师又怎能责怪于你。只是往后做事莫要过于心慈,要不然极有可能害了自己。”
“谢师父训导,阿狸记下了。”阿狸恳切地点头。
“好了,去吧,忙你的事去吧。”尉迟煜再次摆了摆手,“为师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
“是。”阿狸告退,欣喜离去。
尉迟煜缓步走出殿外,目送着阿狸渐渐远去,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