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吸引游客参观,胧月岛在镇中心位置搭建了一座类似体育馆的观礼场所,名为月蚀之堂。其位置正处于归来迎仪式举行地点,月黄泉堂的正上方,原意只是让胧月神乐作为假象吸引外人的注意力,但事实证明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共鸣,十年前归来迎失败的同时,在这里表演的器和奏当场毙命。
想要正确的执行归来迎,同时对乙月要的计划产生干扰,这伪神域自然就成了最佳的选择。幸运的是兵力不足的乙月要并未在这里安插人手。
在石板铺就的圆形舞台上,流歌、圆香、海咲都换上了巫女服,与红叶一起分立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象征死人的面具遮住了巫女们的脸,让她们的精神进入了一种恍惚状态,尤其是刚刚清理了远野椿等参与了神乐的怨灵,一些模糊的记忆开始在流歌和海咲脑海里闪现。
天空中回荡起不存在的吹奏声,空无一人的看台上,戴着鬼面的重重黑影屏息凝神,仿佛和她们一样在等待那个地狱之门打开的时刻。
压抑的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过了多久,当巨大诡异的满月升至天空的正中央,流歌手中的太鼓终于轻轻一晃。
“咚隆——”
“叮——”
紧随其后的,是圆香发出的清脆铃声。
不需要任何排练,弦,铃,太鼓,笛四种乐器自然而然地合奏在一起,形成一种古老而怪异的曲调。位于场地中央的澪,起初伏于地上一动不动,此刻方伴随着月声,缓缓站起。
她的脸上戴着一面更为诡异的面具。黑色的木制表面却泛着金属的光泽,眼如弯月,表情似笑非笑,如同佛像,但那脸并没有佛的庄严慈悲,反而透着一股虚无的美,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死亡。只是看着便好似要被拖入深渊,既害怕,却又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心感。
旁观者尚且如此,戴着面具的澪,若说不感到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少女终于体会到流歌所说的,仿佛要被月光溶化一般,是什么样的感觉。澪近乎本能的想要摘下面具,逃离这里,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流歌和她说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月之音,虽然只是微小的声音,不过就像是水晶震动一般,一生都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月之音是如此的微弱,所以才需要合奏。
——如果正诚哥哥与我的月之音能够一直合奏下去的话,我想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注1)
带着这份心情,澪的身体逐渐变得如月光一般冰冷,舞姿从舒缓转向激烈,甚至是有些狂乱。她的灵魂(记忆)渐渐消散,唯有左边的耳坠变得滚烫,而且越来越亮,
现世与黄泉的通道缓缓打开,溢出的瘴气将月蚀堂染成了黑白二色。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此时正在地底的乙月要。
从月黄泉堂到月蚀堂走地道的话,要绕个圈子有几公里远,唯一的近路是垂直的月映井,其名为井实际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有几十米高。澪她们原本以为没有飞行单位的妖怪要赶来阻止,至少需要十分钟,可没想到不过两分钟,月映井方向的木制围墙便被赤与青的巨鬼撞得粉碎。
来者四臂分持剑、斧、弓、矢,背靠背的连体之躯身披精金铠甲,金刚怒目宛如仁王降世,正是那最后的大妖——两面宿傩。
意外的情况固然让红叶大吃一惊,可如此重要的作战,她们自然也不会毫无备案。
如今正处于仪式的关键时刻,龙之巫女无暇分身,不过指尖早捏了一枚迟钝符,抬手间,化作一道紫芒落在两面宿傩身上。饶是这妖怪力大无穷,身形也骤然一顿,好似陷入了深沼泥潭,一举一动宛如慢动作一般。
紧接着地面上又立起一张红色的纸人,来到其面前自燃起来,随即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吞没了红色巨人的左腿,连它那厚重的铠甲都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眼见位于中央的澪猝然停止了舞步,仰面朝天,月蚀的假面好似镜子一般反射出月亮的光芒,无数亡魂甚至形成了一股灵魂漩涡,被面具吸入其中。宿傩果断放弃了以半速与第二个式神火卒再做纠缠,凌空一跃,将蓝色的巨人切换到正面。
和它身高相仿的长弓早已弯如满月,一松手,堪比弩炮的巨大箭矢便发出巨大的呼啸声,直奔少女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僵立已久的澪,突然张嘴发出一声龙吟。原本正疯狂涌入面具的灵魂风暴,宛如撞上了一面堤坝,尖啸着四散开来。而宿傩的弓矢原本瞄准的是少女胸口,不知怎的却偏了几寸,射在了一侧的锁骨上,箭锋撕开如皮革般坚韧的净火红白,在澪绘有战纹的肌肤上擦出金铁交鸣的火花,最终还是无奈改变了方向,只带走一片巴掌大的血肉,蕴含在其中的冻气则让附近的神经血管顷刻间变作紫色,全部坏死。(注2)
这吓人的伤口下一秒便被疯狂滋长的血肉封堵住,新生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剔除碎冰和坏死的肌肉,“少女”将目光从月亮上移开,与巨大的妖鬼遥遥相对,没有任何话语,双方不约而同的展开自己的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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