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了,那个人一下子疯了,天天在余阳县城的街上晃荡,不久跳余阳河淹死了。”
殷元记起那个李老九,当初中奖就是经过他的手完成的。
“祁山矿有人中奖没有?”他问。
“有一个叫李老九的,禾峰镇人,跟人合伙中了一个特等奖,到手四万块,在县城东小旅馆住了几天,花了一千多元玩了几个女人。回去后她老婆跟他大吵了一架,说他肯定藏钱了。特等奖是八万八的,不可能是四万,还有四万八肯定是他藏起来了,要让他拿出来。这李老九以前总是受他老婆欺负,每月上班领的工资都要全部交到他老婆手里,抽烟只能抽最便宜的,去饭堂吃饭只能打一个荤菜一个蔬菜。平时还经常挨他老婆揍,他同村的老乡说,是因为李老九那方面无法满足他老婆,女人在外有野男人,看不起他。李老九中奖有钱了,腰板也硬了,回到家他老婆跟他干架,被他一扁担打翻在地,吵嚷着要跟她去离婚。中奖的钱一分钱也不给他老婆,还扬言说离婚后,娶个更年轻更懂事的,他有钱肯定可以。他老婆或许是因为怕了,也或许是因为他有钱愿意跟他生活下去了。两人境况几乎换了一个样,李老九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回到家里,都可以趾高气扬了。”
潘念祖说:“真是人心难测,不久李老九掉进自己家粪坑,淹死在里面。他老婆说是他喝醉酒,晚上上厕所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把老九埋葬后,她就跑了。李老九那个开中巴车的表哥吕东晓,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跟李老九父母和兄弟姐妹说了自己的疑惑。于是报警开棺验尸,果然在李老九体内验出了毒鼠强成分。公安把逃到外地的李老九老婆和另外一名本乡男子抓了回来。经审讯两人承认了谋财害命,最后判了死刑。”
殷元内心有点懊悔:原以为李老九可以逃过前世的命运,却想不到还是无法逃避。
婉婷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她对殷元说:“当初让他跟你去广东打工可能就不会被他老婆害死了。”
殷元说:“他身无分文都不会想去打工,中了大奖口袋有钱了,就更不会去打工了。”
几人沿着河堤散步。
经过汽车站,几个人拦住了他们。
一个青年女子直接问林婉婷:“妹子,你怀孕应该有六七个月了吧?有没有办准生证?你是哪里人?”
殷元说:“我们不是余阳人,今晚是在欧阳大厦住一宿,明天去祁山矿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把婉婷护在自己身后。
另外一个高个子嗡声说:“我们是计生办的,不管你是什么地方人,怀孕了没有办准生证就不行,我们就有权力管。”
殷元知道没有必要跟他们纠缠。
从钱包里掏出准生证,递给他看。
高个子扫了一眼,挥手就让几人跟他离开了。
“唉,这边查准生证比在广东查暂住证还厉害。”红梅感慨地说。
殷元对她说:“晚上若是有人来查证,及时把我叫醒。”
他们几人回到欧阳大厦。
李金贵坐在大厅沙发上,看见殷元,走前去对他说:“殷元好,可以单独跟你聊几句么?”
殷元感到有点意外。
“李总,有事?”
他让婉婷三人先上楼去。
以前在祁山矿上班,每到年底去参加团干培训会,李金贵都会来给他们讲话。
他也会经常去单位给他们做报告。
殷元只是一个技术员,李金贵做为矿领导,他们也算不上很熟悉。
今晚这样面对面交谈,还是第一次。
“华伟说了你在江明的一些情况,说你老婆曾在矿职工医院实习过,还是杜永媚的徒弟。”
此时殷元才明白,这家伙原来是想跟自己来打听杜永媚的事情。
“是,恐怕华伟也跟你说过,杜医生在欣会医院当医生这件事吧?”
华伟这个阴险小人,追求杜永媚不成,回来就索性把她的行踪告诉李金贵。
李金贵说:“华伟是跟我说过她的事,所以我才特意来问问你,她现在怎么样?”
殷元说:“华伟把杜永媚的事情告诉了你,但是他肯定没有跟你说过,他一直在追求杜医生的事吧?”
李金贵点头说:“我以前就知道华伟在追她,杜永媚曾经跟我说过。唉,我也知道这辈子我跟她是不可能了,我也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殷元没想到华伟在追杜永媚的事,他原来知道。
他对李金贵说:“想让她过得幸福,最好的办法是真正地将她忘记,让她去走自己的路。”
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黄少祺的事?
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聊了一些事情。
“李矿,现在通知全部矿工都返岗上班,库存的钨产品都销售出去了,财务有钱采购生产资料,发工人工资了?”
李金贵叹口气说:“唉,现在上级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准备设个储备中心,而且关停一些产量低企业,扶持一些品位高企业。我们祁山矿属于扶持企业,把库存产品送到储备中心,暂时还没有现金到账。上级部门给一部分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