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闻言,暗暗一乐,忙问:“怎么寻回的?谁寻回的?”
必定有重生者出手了。
就是不知,是施明珠或者哪位嫂嫂的手笔。
江邈也颇感意外,朝家仆投去疑问的眼神。
家仆笑道:“说来也巧,不知三爷可认识谢家人?就是表姑娘的哥哥,施家七爷曾经定过亲的那家。”
施窈微微挑眉,又是谢家抢了先!
这谢家,为了多抱几条大腿,每次都比施家或者施家的姻亲跑得快。
心念电转间,瞥见江邈朝她看过来,她连忙与江邈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皆露出吃惊、疑惑的神色。
江邈纳闷道:“我们方才见过谢家的三公子谢既白,你说的谢家人是?”
“不是旁人,正是与国公府七公子定亲的那位,绞了头发做姑子的,也正是谢三公子的胞姐!”家仆听了江邈的话,更觉巧合,“那位小师太也与薄姑娘一道被拐了!”
施窈一瞬瞪圆眼睛,谢青黛也太拼了吧?
为了薄英豪的一个人情,不惜赌上自己的名声!
谢姑娘好魄力!
“她们怎么逃出来的?”
家仆口齿伶俐地答道:“小谢师太一人上街时落单,迷了路,问路边的摊贩,槐花巷怎么走,谢府在槐花巷。
拐子说帮她带路,她越走越不对,察觉拐子带的路,人烟越来越少,便留个心眼,故意留下记号。
中途她逃跑过,拐子要将她迷晕,小师太人伶俐,反夺了蒙汗药,将拐子迷晕了。
紧跟着,谢家的仆从沿着记号寻来,小师太将那拐子五花大绑,先打了一顿,再威胁问他贼窝子在哪儿。
一面派人去报官,一面亲去贼窝,将拐子骗的小姑娘们都救了出来,其中便有薄举人的妹妹。
奴才跟随薄举人赶来客栈时,恰巧看见小师太送薄姑娘回来,薄太太与薄姑娘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薄举人一个大男人也后怕地红了眼圈,才与薄姑娘说了几句话,一回头,那小师太已命人驾着马车离开,护送其他女孩子回家去了。”
施窈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幸亏虚惊一场,谢家小师太当真是大善之人。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师太也算是功德圆满了。那拐子呢?可有打断他们的腿?”
家仆兴奋道:“那可比打断腿严重多了!这拐子不干人事,将人骗了,卖去那腌臜之地,有的爹娘儿女不得相见,有的爹娘倾家荡产赎回女儿,便是赎回了,姑娘家的一辈子也尽毁了。
因此,这拐子一曝光,人人得而诛之,不管丢没丢儿女的,邻居、路人纷纷上阵,捉了他们,绑在树上,先与一顿好打,若不是官府去得快,怕是要丢几条命去!
如今那京兆府门口,举子们带头,老百姓们将京兆府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府尹大人严惩拐子!”
施窈拊掌笑道:“真是大快人心!世上若多几个如谢姑娘这般的好心人,定然能天下无拐!是不是啊,表哥?”
江邈满目赞赏道:“谢姑娘有勇有谋,聪慧果敢,不仅救了自己,还救了同落难的姑娘,将来必有福报的。
不过,表妹也应从中吸取教训,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如谢家姑娘一样好运。”
施窈心道,谢青黛可不是好运,而是开了金手指,人家不是以身犯险,而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施窈乖巧地道:“表哥,我记住了。”
江邈的拇指在袖口蹭了蹭,差点就想上手摸摸施窈的脑袋,再夸她一句真乖。
“咳,对了,福禄,大家不是去京兆府了吗?这客栈外面怎会还有这许多人?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叫福禄的家仆面露怜悯,解释道:“回三爷,他们是家里丢孩子的人,听说薄姑娘被拐后回来了,便聚集过来,询问他们自家孩子的下落。可与薄姑娘一同被拐的,仅有不到十人。”
客栈外面围的却有二三十人,有人嚎啕大哭,有人质问攻讦,有人磕头哀求,演尽人生百态。
施窈踮脚望了望,唏嘘道:“做拐子的,当真罪该万死!”
福禄点头,正要细说一说被拐的人的惨状,嘴巴张了张,猛地对上自家三爷警告的眼神,忙闭上嘴,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便告退下去。
江邈轻轻用扇子敲击掌心,道:“此间事已了,表妹打算去什么地方?是回茶楼吗?”
施窈看看日头,离吃午饭尚早,便一脸茫然地道:“我没逛过京城,表哥陪我逛逛京城吧。
那些举子们聚会,斗诗斗策论,虽彬彬有礼,振振有词,我却如听天书,在我眼里,他们和街头对骂的妇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没她们骂得有趣。”
她理直气壮地望着江邈。
听说江大太太娶的儿媳妇,都是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达理的女儿家,施窈便装一装文盲。
江邈闻言,轻轻一笑,眼底显出几分傲然:“表妹与我想一处去了,这些举子,有些有真才实学,有些是滥竽充数。
在我看来,真正才高八斗的人,是不屑于利用这种场合为自己扬名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