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嘴巴抹了蜜似的,难怪老太君疼你,我也疼你。”
江大太太打量施窈通身的气质,又瞧她手腕上戴的羊脂玉镯子,想来便是传说中紫阳长公主送的那只,因此是越看越满意。
“大表婶说笑了。”施窈悄悄扯了扯衣袖,又羞涩地垂下头,唯恐与那什么江三郎对上眼神,徒添尴尬。
太夫人细细问:“今日与你大嫂子学管家可顺利?可有人为难?早饭吃了什么?一会子留下吃晌饭,帮我陪陪你大表婶,她难得来请安。”
江大太太笑道:“姑姑可冤枉我了,我倒是日日想来向姑姑请安,只怕叨扰姑姑清净,因此不敢来。”
太夫人道:“以后想来,常来便是。”
“是是是,今儿得了姑姑的令,以后我定然常常登门问安。”
说话间,江大太太与太夫人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双方都很满意,都在心里画下了八字的第一撇。
待她们说笑完,施窈方一一回答太夫人的问话,太夫人不断点头,末了道:
“昨儿不是叫木香来问夏衣的花样子吗?我着人开了箱子,把近五年收集的的花样册子都找了出来。
去找木槿要去,挑一挑,若没有喜欢的,再使人去外面的绣坊寻合心意的来。”
女儿家娇贵矜持,太夫人与江大太太达成共识后,便将施窈支出去。
施窈松口气,行礼退了出来。
她问立在帘子外的木香:“木香姐姐,昨儿你来过甘禄堂?”
木香惊讶:“没来过,姑娘怎会这般问?”
施窈摇了摇头:“没什么,方才老太太打发我出来,用的借口是,你昨儿来问木槿要制夏衣的花样子。”
木槿轻轻撞了一下木香的肩膀,笑道:“老太太说你来过,你便是来过。既然拿了这个做借口,二姑娘便随奴婢来吧。
老太太前儿就惦记给姑娘制夏衣,叫我们开箱子,把存了好多年的好料子拿出来,预备这就做起来,昨儿已交代针线房先做七八套出来,余下的,凭姑娘喜欢,再慢慢做。”
说罢,拉了施窈去厢房。
屋内果然摆着十几口箱子,全部打开,里面装的俱是昂贵上好的布匹,以及搭配布料的配饰,如珍珠、金丝银丝等,旁边的桌案上摆了一摞花样册子。
木香和半夏的四只眼睛,陡然亮了。
木槿打量她们的神色,笑道:“二姑娘快挑料子。”
说完,一一向施窈介绍起布料,哪些布料适合做外裳,哪些适合做里衣,哪些适合做披帛,哪些适合做帐子、窗纱,哪些轻薄透气,哪些夏日穿可自然生凉……
施窈不由感慨万分。
施明珠嫁出去后,国公府只剩她一个待嫁的姑娘,待遇眼见地优渥起来。
她也没客气,根据木槿的介绍和自己的需求,挑了两箱子走,又挑了十来本花样册子,打算回去慢慢看,慢慢挑。
木香和半夏喜不自禁,叽叽喳喳商量怎么配色,施窈坐在一旁,一面吃茶,一面翻看花样册子,一面问:
“木槿姐姐,你也坐下吃口茶,解解渴。老太爷呢?”
半夏忙把木槿推坐下,亲手为她倒茶。
木槿推辞不得,斜着身子坐了,答道:“老太爷在外院书房,江大老爷先去拜见了老太爷,方来拜见老太太的。姑娘来时,江大老爷落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老国公哪会叫外人看出他的虚弱,只在内宅养了两日病,便日日早起去涵虚堂待着。
因此,江大老爷是在外院见的他。
施窈将面前的果子推过去,压低声问:“木槿姐姐,老太爷和老太太怎会动了江家的心思?”
木槿嗽了声,看了看自觉走远的木香半夏二人,身子朝施窈的方向倾斜:“老太太打心眼里疼姑娘,我也与姑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寻上江家,皆是为了姑娘着想。
江家大老爷与我们家二老爷年少时便交好,与国公爷、三老爷的关系也不错,若嫁了他家,看在老太太的香火情上,没人敢动邈三爷的原配嫡妻。”
施窈霎时间便明白了。
看来,二老确实为她着想过。
嫁给旁人家,与国公府没有利益牵扯,国公府想动她的夫家,易如反掌,毫无顾忌。
而江家是太夫人的娘家,江三郎又是江家复兴的希望,镇国公三兄弟看在老娘的面子上,多少顾忌,不会轻易动她性命。
施窈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暖流,不过,很快便凉下去。
她落得今日的处境,老国公和太夫人是罪魁祸首之二,老头老太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很公平。
她若心生感动,便是自个儿找抽。
木槿掩唇笑道:“这是姑娘的终身大事,姑娘莫要害羞,多为自己个儿想想。亲上加亲,有老太太撑腰,想必江家不敢亏待姑娘。”
施窈猛地一激灵,一手按住胸口。
这句“亲上加亲”,令她打从骨子里犯怵。
她可不敢亲上加亲。
这四个字,简直是所有穿越者的雷区。
施窈深深憋一口气,憋得脸颊通红,方羞答答地问:“那,木槿姐姐,可否告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