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面面相觑,聪明的,已联想到适才从外面得来的消息,不由得个个心有余悸。
看来,四奶奶,或许要再加上三爷和四爷,要坑的本来是二姑娘啊,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竟坑到了大姑娘。
不过,这对大姑娘来说,也没什么吧。
之前大姑娘醉酒,在紫阳山庄门口抱了四皇子,又打了四皇子,宫里早有消息传出来,要让大姑娘给四皇子做侧妃的。
国公府的主子们自然不愿意,各位爷们正积极努力地要让大姑娘做正妃呢。
丫鬟们越想越疑惑,既然要让大姑娘做正妃,为何又要多送一个二姑娘呢?
如今可不流行什么娥皇女英的美谈,姐妹同嫁是极为丢人的事,象征着讨好男方,除非嫁的是皇上。
丫鬟们没有空暇多想,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牵扯颇大,她们寻思着自己怎么从这些糟心事里摘出来。
唯有半夏问:“姑娘,那忍冬怎么办?我们得把她找回来,否则……否则,主子们会不会悄悄处理了她?”
木香、星觅和柳华姑姑惊出一身冷汗,忙都看向施窈。
她们相处多日,共同抵御过多方刁难,早已生出革命友情,自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忍冬被害死。
施窈坐在太夫人的床边,叹气道:“等老太太醒了,我就去捞她。半夏,去门缝里看看,郎中怎么还没到?”
没太夫人撑腰,忍冬真不好捞出来。
半夏忙跑出去了。
木香等人听了,心里大为安稳,觉着跟了二姑娘这样的主子当真幸运。
遇到事,二姑娘那是撸起袖子自己上,不会让她们这些婢仆冲在前面,出了事,自也不会拿她们去顶罪。
金嬷嬷、欣嬷嬷等人的遭遇,可都历历在目呢。
她们做奴婢的,不就图个主子好伺候、再保住小命吗?
甘禄堂的丫鬟们,听她们百无禁忌地讨论这些,个个竖起耳朵,听到最后,终于满足了一半的好奇心。
另一半,自然是在外院。
不知外院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日的骚乱,又是谁的手笔?
没多久,郎中到了。
同时,去开门的半夏,也带来外面的消息。
“……混乱好一阵子,大奶奶出面,求了又求的,才将夫人贵女们请走了。听说外院也乱了起来,老太爷发了好大的火,外院的客人也散了。”
丫鬟们眼巴巴地望着半夏,听她讲完了,忙又眼巴巴地望着施窈。
施窈不负众望,问:“兰佩院呢?那个登徒子走了吗?”
半夏支支吾吾,轻咳一声,半掩嘴巴低声道:“尚未呢!现在兰佩院外面静悄悄的,没一个人。五皇子也要闯二门,听说叫老太爷亲自送出去了。”
说完,她面上通红一片。
四皇子可真厉害,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丫鬟们的脸俱都红通通的,半晌没人吱声儿。
施窈提醒她们别外传,便去守着太夫人。
郎中施了针,留下药方,便忙不迭地去了。
施窈连赏钱都没来得及给。
想来那郎中察觉府里情况不对,怕被灭口,能跑多快跑多快。
太夫人悠悠醒转,施窈侍奉她吃药,见她不张口,便红了眼圈,含泪说:“祖母,府里乱糟糟的,求您养好身子,与祖父整顿我们这些不肖子孙。”
太夫人的眼泪唰地朝下掉,泪如泉涌,神色颓败。
她恨恨地捶两把衾被,恨声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养了这些辱没门楣的玩意儿!”
施窈:谁知道哪一步出错了呢?可能生孩子时把孩子丢了,把几个胎盘养大了吧。
汤嬷嬷拿帕子给太夫人擦了脸上的泪痕,施窈这才一勺一勺地喂太夫人吃药。
太夫人吃了半碗,便吃不下去,抬手将药碗推开:“不吃了,实在吃不下,一想到他们做的事,便要吐。汤嬷嬷,你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干的?”
施窈起身退后,将药碗递给丫鬟。
汤嬷嬷便半个屁股坐在圆凳上,为难好一会儿,方絮絮地道:“先是二姑娘这里,四奶奶买通了二姑娘的丫鬟,要迷晕二姑娘,二姑娘察觉不对,拿匕首威胁四奶奶,方逃了出去。
接着是前院,四爷在四殿下的醒酒汤里下了药,四殿下狂性大发,非要闯入后宅找大姑娘。
四爷吃的醒酒茶里不知谁下了药,晕倒了,没拦住四殿下。
三爷守在二门,是要接应四奶奶的人的,谁知他吃的点心里也有药,他也晕了,就叫四殿下闯了进来。
宫里的侍卫太监威胁我们府里的丫鬟,丫鬟指了路,就一路闯到兰佩院来。
最后,事情就发展成如今这样。现在,前院后宅的客人,都已离开。后宅的夫人贵女们是大奶奶请出去的,前院的是老太爷、国公爷和三老爷请出去的。”
太夫人一听,这么多孙子孙女、孙媳妇牵扯其中,眼前一黑,又朝后倒。
施窈忙哭腔喊:“祖母,祖母!”
汤嬷嬷早有准备,眼疾手快掐人中。
太夫人清醒过来,捶床哭道:“我恨不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