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秣再不能忍,一把将娇小柔弱的王蘩拖拽过来,嘶声怒问:“你做什么?她们勾引我,你还为她们求情!
王蘩,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告诉我!你讨厌我,憎恶我,直说便是,何苦使唤这些人来恶心我!”
王蘩惊惧尖叫,拼命朝后缩,哭道:“我受不了旁人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个孩子罢了!
你总叫我宽心,他们背地里笑话我,又不笑话你,你当然可以宽心!你是男人,生不了孩子是女人的错,你怎么能懂我的苦楚?”
施明秣脖子上青筋梗起,质问道:“他们是谁?是谁?我去弄死他们!”
王蘩面上布满泪痕,楚楚可怜,拼命摇头:“他们,很多人,妯娌们,丫鬟们,仆妇们,外院的管事小厮们,他们都在说我!
放开我,放开我!等她们生下孩子,我有了孩子,就不会有人说我了!”
施明秣咬紧后槽牙,面无表情点点头,冷笑一声,丢开她,转头便要去踹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
俩丫鬟尖叫朝后爬,哭喊饶命。
王蘩惊恐喊道:“不可以!她们肚子里或许已有你的孩子了,不可以伤害她们!”
她扑过来,将俩丫鬟护在身下。
施明秣及时收回脚,愤恨地瞪着王蘩,再也受不了这糟心的日子,忽然啊地大吼一声,握着两个拳头,拔腿冲出去。
王蘩擦擦眼泪,眼眶通红道:“老爷,太太,媳妇生不出孩子,自知罪孽深重,愧对六爷,愧对二老,愧对施家列祖列宗。求老爷太太容媳妇将这两个可能怀上身子的丫头带回……”
容氏遭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和糟心事,头一歪,晕死过去。
施继安惊呼:“太太!太太!快来人,快去叫郎中!”
王蘩犹豫道:“老爷,这俩丫头……”
“滚!”翁媳大防,施继安向来对儿媳妇们能避嫌就避嫌,从未曾出过恶言,此刻满面怒容,吼道,“领上那两个妖精,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她们,看见一个踹死一个!”
王蘩喜极而泣道:“多谢老爷恩典!”
吓成鹌鹑的两个丫鬟,忙朝着施继安磕头。
王蘩一左一右拽一个,急急催促:“快走快走!快回子归园,千万别伤了六爷的孩子。”
出了勖颉苑,惊魂甫定的两个丫鬟,自是对王蘩道谢不迭。
眼看着儿媳妇丢下昏厥的婆婆不管,眼里心里只有丫鬟肚子里没影儿的孩子,施继安气得也要晕了:“混账!混账!混账……”
毕竟是骂儿媳妇,不能骂得太脏,来来回回将“混账”二字骂了十来声。
王蘩一路上好言好语安抚两个丫鬟,一回子归园,立即叫老嬷嬷来给她们开脸,喝了她们敬奉的茶,便将她们安顿在院子里。
忙得团团转,才转个身的功夫,月见便禀告:“二奶奶来了。”
院子里通房丫鬟快有二十个了,满院子都是人,王蘩便携了乐安宁的手出来,去花园子里说话。
乐安宁捂嘴笑问:“今天可真热闹,葛家、谢家退亲,你知不知晓?”
王蘩挥舞绢帕赶走一只飞虫,淡笑:“才得了消息,这会子,府里上下谁人不知?谢家已是走了,葛家人呢?大房在府里威势颇盛,我还没收到老八的风声呢。”
乐安宁左右张望一番,窃笑道:“宁远侯在涵虚堂,又与国公爷打起来了!你猜怎么着?”
王蘩道:“快说!别卖关子!你来寻我,不就是为说他们的事?”
乐安宁兴致勃勃道:“别急别急,容我缓口气。早晨宁远侯上门退亲,两家原本只是口头婚约,退还定亲信物便可。国公爷却说,信物在老八手上,便命人去传老八来。
谁知,有人通风报信,老八早早躲起来了!还把定亲信物带身上!宁远侯在涵虚堂听说老八不知去向,定亲信物也寻不到,吼天吼地的。
国公爷劝他改日再来,宁远侯气极,便朝国公爷面上挥一拳头,两人便厮打起来,险些将老爷子的涵虚堂给拆喽。”
王蘩听了,抿唇一笑。
这府里,越乱越好。
越乱,她才有逃出去的机会,不至于被灭口。
“这么说,老八这门亲事,暂时退不了?”
“退不了!谁知老八藏哪个耗子洞里了,你方才没瞧见府里有陌生的仆妇吗?那是葛家的仆妇,万峥家的陪着她们满园子乱窜,搜老八呢!
还是谢家机灵,直接找老太太退亲,老太太面软,又自觉亏欠谢家。谢家提了几句,老太太便过意不去,忙使人换回庚帖,又叫三老爷来,写了退婚书与他们,干脆利落。几句话间,老七便没了媳妇!”
乐安宁越说,嘴巴咧开得越大。
王蘩又是一笑,施家做得越过分,葛家便会越恨施家,国公爷在朝堂上越举步维艰。
“退就退了,前世,谢家姑娘可惨,专程赶在二月上旬入京,来参加老爷子的七十寿辰,谁知落水,叫个破落举子救起,名声毁了,只能给老七做妾。
谢家羞愧弄砸了老爷子的寿辰,感恩戴德的,送了施家好大一笔银子。其实,寿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