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君叹气笑道:“是我们格局小了,二弟妹一语惊醒梦中人。”
乐安宁说得对,京城掏心掏肺心悦施明珠的世家子弟可不少,便是国公府男仆中也有心悦她的,甘愿为她肝脑涂地、心甘情愿为她去死,为何只有周绪打动了施明珠的心呢?
自然是因周绪有九五之姿。
乐安宁打岔问:“六弟妹,你前世怎么死的?怎么听你的口气,你没活个七老八十,享尽荣华富贵再死?”
王蘩哪里敢提岱哥儿半个字,接下来她要做的事会爆出施明秣没有生育的能力,会一下暴露岱哥儿是她与其他男人生的。
她苍白着脸道:“求子呗。我和老六一直无子,施家将四嫂肚子里怀的这个过继给了我们,唤作琅哥儿。
施明珠做了皇后,说母子骨肉不可分离,又把琅哥儿还给四嫂。我没法子,只能继续吃药求子,身子骨坏了,三十多就死了。”
傅南君怜惜地望着她。
乐安宁起身抱了抱她,讪然道:“之前都是我胡说,六弟妹别往心里去。”
王蘩身上一暖,心里也一暖,眼窝发酸,再想想前世乐安宁的可恶,酸到一半的眼窝憋回泪水。
“我吃了不知多少药,也曾劝过老六去看看郎中,他偏不肯,非说施家兄弟们个个生崽,他不可能有问题。
后来,我身子坏得不成了,大夫仍说我生育上瞧不出毛病,我悄悄让大夫给他也瞧一瞧。原来是他不能生,却生生坏了我的名声,害了我的性命!”
乐安宁心疼得直掉眼泪,恨声道:“造孽!施家兄弟没一个当人的!”
傅南君见王蘩眼神闪烁,再联想到丫鬟禀告说,王蘩一醒来就找什么岱哥儿。
老六不能生,她能生,这岱哥儿莫非是王蘩借种生的?
老四是助周绪夺位的人,未来必定权势倾天,起码不输老八。再细想想她方才提到老四时,语气里的怨恨与躲闪——
傅南君暗暗长叹,这一家子当真是藏污纳垢。
能逃一个算一个吧。
“六弟妹,我们女子的一生,无非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七出里有无子,为何男子不能生,不能与男子和离?民间也常有男子不能生,女子改嫁的。
听我一句劝,为长远计,为老有所依,早早改嫁还来得及。我和二弟妹有孩子牵绊,这辈子怕是不能脱身施家,六弟妹你却还有选择的机会。”
王蘩一怔,旋即点点头:“我肯定是要和离的。”
和离之前,她要做一些事,不然这辈子都不痛快。
乐安宁却有些不舍。
多一个人搞事,多一份助力。
凭什么前世施明珠嫁周绍,全家砍头,这辈子施明珠嫁周绪,外戚专权,她的儿孙最终还可能是要砍头,而施明珠生的皇子王孙不受连累?
凭什么前世今生,她和她的孩子们都要做施明珠荣华富贵的踏脚石?
不过,她到底没说什么。
她若能逃,她也是要逃的。
接下来,三人商议施明珠嫁皇子的事。
乐安宁最为嫉恨施明珠,冷笑道:“施家男人们野心勃勃,施明珠不是嫁四皇子,便是嫁五皇子,不嫁他俩,周家还有旁的皇子。
前世他们能拉太子下马,焉知不能拉太子妃下马?再把施明珠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我可要生生呕死!
依我说,不如还将她嫁给四皇子,她知四皇子的狼子野心,一定会阻止他登位,倒省却我们不少事。”
不止省事,还能恶心施明珠一辈子。这才是乐安宁的真正目的。
王蘩也恨施明珠,不过要排在施明秣和施明奎之后。
她无可无不可地望向傅南君。
傅南君沉吟半晌,道:“除非施明珠愿意自毁名声,否则施家一定会为她筹谋皇子妃。无路可走时,安宁的话倒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乐安宁忙道:“那不是有个长宁郡王的傻儿子?长房想把施窈嫁给他,不如换成施明珠?”
傅南君失笑:“怎么换?长宁郡王爱惜名声,又疼惜儿子,那个傻世子极少出府,作威作福只在王府自家。旁人去王府做客,也不怎么遇得到那傻子,利用他坏施明珠名声,根本无法做到。”
乐安宁遗憾不已。
把施明珠嫁给四皇子,她也觉得便宜了施明珠。
王蘩见她们商议得差不多了,方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施窈什么情况?她为何晚了好几年进京?我记得前世她十岁还是十一岁入京的。”
乐安宁啧声道:“谁知道呢?她也不对劲,不过与我们不同,她不知前世的事。”
傅南君猜测道:“有没有可能,她的前世,就是我们乱糟糟的这辈子?你们瞧她,肆意妄为,除了老太爷老太太,旁人谁撞上去谁挨怼,狠一点,挨板子、丢小命。”
乐安宁:“……她成精了吧?”
王蘩斟酌着说:“我也奇怪呢,她这般不顾后果图什么?会不会,她知道以后府里会更乱,或者龚璇她们也要觉醒,或者过不了几年,施家又要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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