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突了。”
王道光也很有眼力见儿,将责任给揽了回来。
陆玄钰也不说什么,众人便看着玉生在腰间绑好一圈又一圈的井绳。
就在玉生要下井的时候,对着身旁的蓝田轻声:“你看着点,别让我给淹死了。”
“嗯。”
看着玉生进入井下,陆玄钰上前查看。
越往下,井四周便生满了青苔,玉生皱着眉,尽量稳住身形不去触碰。
渐渐没入水中,玉生拉了拉井绳,蓝田当即加快了放绳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王道光有些担心玉生。
“司使,那位玉兄弟会不会有事啊,这都过去许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王道光只敢偷偷挪步到陆玄镇身旁附在其耳畔轻声言语。
“不会,他厉害着。”
“司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见陆玄镇丝毫不慌张,王道光还是不放心。
陆玄镇却是摆摆手,示意王道光安心。
余光看到王道光紧张的神色,陆玄镇叹了口气。
这倒不是他盲目相信玉生的实力。
约莫十岁时,他同玉生打了个赌,若是玉生能够在护城河中憋上两个时辰,他便将攒着的一千两银子给玉生。
最后他输了个彻底,在得知玉生拿那一千两银子打了把好剑给陆玄钰,他方才没这么痛心。
那一千两可是他攒了好些年头的!
如今回想,陆玄镇仍是痛心,血的教训,也是自那起,他格外痛恨赌。
“司使,你怎么了,看起来面色不大好啊?”
王道光关心的话语传来,陆玄镇摇了摇头:“没什么。”
陆玄钰注意到二人的对话,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来,便打趣:“阿镇不会是想起了赌输的银子吧?”
陆玄钰话音一落,陆玄镇瞬间丧脸。
“司使,你去赌了!那玩意儿可碰不得,小赌伤身,大赌家毁人亡啊!”
“闭嘴!你咋呼什么!不过是同他人作的赌约,不是什么别的赌。”
陆玄镇往王道光的后脑拍了一下,以示不满。
听得陆玄镇的解释,王道光这才摸着后脑勺憨憨一笑:“嘿嘿,原来是这样啊,是我错怪了。”
“他怎么可能会去赌呢,他可是最讨厌赌的了。”
陆玄钰笑言。
“阿钰你莫再往我心口扎刀子了。”
“好好好。”
口头上应下,陆玄钰面上的笑意却是更甚。
“诶!绳子动了!”
王道光突然喊道。
众人看去,蓝田在井绳动的那瞬间便开始发力将玉生拉上来。
王道光想上前帮忙,但被陆玄镇拦了下来:“刚才抵在你心口的是剑鞘,现在去可就是脱了剑鞘的剑了。”
闻言,王道光倒退一步,低声:“什么怪人。”
不过,待见其将玉生拉了上来不见喘气后,不免心生敬意:“百来斤的人,这起码拉了几十个来回,不见歇的,厉害!”
玉生浑身湿透,井水滴滴答答地从衣上不断滴落,发上的水也顺着流落。
玉生撑在井边,蓝田抓着玉生的臂膀,将其从井中用力提出。
玉生在半空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面,右手拿着一捆白麻绳,空出来的左手抬起抹了把脸上的井水。
“井下有捆麻绳,还有个石头,石头挺大的,扛不上来,我看了,是块普通石头。”
玉生将麻绳丢到王道光面前,王道光赶忙捡起,看向陆玄镇。
陆玄镇看着湿漉漉的麻绳,猜想:“井里怎么会有捆麻绳,这捆麻绳与井绳的颜色不一,显然不会是井绳。”
“难不成是绑石花的!”
王道光惊呼。
看着正在分析案情的众人,玉生一边扭着衣裳,将水挤出,一边凑近蓝田,低声:“这井底里还有头挺肥的鱼,看着像锦鲤,要不咱待会儿下去抓了烤来吃?”
听得玉生此话,蓝田微微扯了扯嘴角,问:“市面上锦鲤一条五十两银子,石天哪来的银子买锦鲤?”
“指不定别人养在井里,恰好叫石天捡了便宜呢。”
蓝田无奈,朝陆玄钰走去,将井底有一条锦鲤的事告诉陆玄钰。
“锦鲤?”
井中养锦鲤,多图吉利,但寻常人家定是不会花大价钱来买一条锦鲤的。
“会不会是这地方之前的人家的,这安乐坊不久前刚起了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襄王也和工部连夜抢修,花了半月余建了些瓦房,北边那一大片焦土,没人要。”
张坚开声道。
“起什么火竟是烧了整个安乐坊?”
陆玄钰惊问。
“那还不是因为安乐坊里住着一位人家,曾高任至刑部侍郎,那晚是他七十大寿,过了子时,仇家暗自将整座府邸里里外外堆了干柴,一把火烧了。
火势冲天,连绵整坊,也就东南那块少烧了些。”
陆玄镇叹气道。
“要我说,那位被烧的老东西就是活该把人家搞得家毁人亡,强死人家两个妹妹,有个卖到妓院里头,还将人家爹娘活生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