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花无影一声叹息,为她倒了一口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白无常嘶了一口气,这陈年佳酿很辣很香,也很上头,她从当了宗主之后,就很少喝酒,因为仁心宗正直多事之秋,她得时刻保持清醒,也难得,还有这么个清静峰,让她放纵片刻,多说了几句。
白无常道,“后来,我时常问起司家主我六师妹的情况,但我也遵照了师父的遗嘱,尊重了六师妹的意思,我们始终没有见到她。
本以为不打扰她,她便能过的好。
可这人怎么就能凭空没了呢?
明明多年来,司家家主说,他会按月给司如权和我六师妹送灵石和草药的。”
司清羽道,“现任司家家主与仁心宗的交情来看,他应该没有撒谎,想必,他也没见过我六师叔。
或者说,是六师叔不愿意见他们所有人。
不过,等我们养好了伤,我觉得,也是时候该见一面了。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司如权该给师祖也该给仁心宗一个交代。”
白无常的眼眶有些发酸,没有出声,生怕小辈们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司清羽的话。
原本以为仁心宗总有一个人是圆满的,可现在看来,仁心宗上一代的宗主亲传的下场之惨,不亚于他们这一代呢。
老四黄无邪死无全尸,死后神魂还被利用,被魔种复活,多年来成了一个杀戮的工具。
老五和老八死在了灵魔战场。
老六下落不明,老七成了一具干尸厉鬼。
可明明他们都曾是风光霁月的少年英才,是一代天骄,医修圣手啊!
司清羽不禁想起了沐水村传说中的那位前辈,若是她没有回溯时间,花无影,白无常,还有她的师兄包括她的原主也早已遭遇了惨死。
天赋越高,越容易横死。
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似是被什么幕后黑手歪曲操控了。
如今仁心宗的实力大涨,盟友众多,若是他们想对定坤宗,对荣家,陆家和千家动杀手,灭了他们满门,倒也非难事。
只是,六大宗,八大世家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
若是他们灭了荣家,就直接把荣音以及她背后的乐灵宗给放到了对立面。
还有定坤宗,八大世家之内,有许多的世家子弟都拜师在了定坤宗,许多世家和定坤宗有着姻亲。
若非无可救药之辈,仁心宗采取的便是怀柔拉拢之策。
司清羽和四位师兄出了清静峰,去了各峰头巡视了一圈,叫上了百炼宗正在代替老黄牛犁地的五个少男少女,又捞走了正在吭哧吭哧刨地的天乾宗五个,准备组织个野外小烧烤。
他们选了一个比较高能俯瞰几块田地,监工那些定坤宗的狗腿子的峰头上起了火堆。
不一会儿,酒肉的香味飘进了一众正在干农活儿的修士们鼻中。
千炼怒摔锄头,骂道,“岂有此理,他们倒是悠哉悠哉,让我们在这苦哈哈的干活儿。
我可是千家大少爷!”
千灼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大哥,快干吧,你才刨了一趟儿地,还剩下那么多呢,白宗主说了,天黑之前干不完,晚上就不能回屋睡,就得把你埋土里当一晚上肥料。”
千炼嘴硬,“她敢!”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千炼手上和脚上的速度却越发快了。
因为千灼说的不是夸大其词,就昨儿,他们看到他们的爹,尊贵的千家家主因为不好好干活儿,就被埋到了土里,只露出个脑袋,呆了一宿呢!
千家家主一面劈苞米,一面在心里默默地骂,“下回我再和定坤宗的一起玩,我就是狗!”
定坤宗的大长老过来了,问千家家主,“老千,昨儿你在土里被埋了一宿呢,你虚不虚,用不用我帮你劈几行?”
千家家主迟疑了片刻,“那就多谢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汪汪汪。
荣家家主背着手,站在田间,指挥着自己的儿子,“你的脚下左前方三步之处,有一株杂草。”
荣乐“哦”了一声,乖乖地弯腰去除草。
“再往前走三步,右前方一步之处,还有一株杂草。”
荣乐再去除,一边弯腰去拔草,一边碎碎念,“爹,下次这种事儿你就不要掺和了!
这么大岁数了,玩心机,你玩不过年轻的,拼修为,你拼不过同龄的,你就好好守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免得连累子孙哈!”
荣家家主大喝一声,“逆子!岂有此理!竟然忤逆你爹!”
荣乐低着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荣乐传音给姐姐,“我就说吧,爹他不会听劝的,你的说辞不管用。”
啪,一鞭子抽打在了荣家家主的后背上,“那老头,你不好好干活!你站着干啥呢,你是稻草人么!”
荣家家主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到了一身蓑笠的一个老头儿手里拿着一个马鞭。
荣家家主:“你你你!岂有此理!”
啪啪啪!随之而来的是三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