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南宫熠辉伸手指着司清羽,看向了南宫炽阳。
南宫炽阳怕给他父皇吓嘎过去,解释道,“我师妹不会出卖我,那两个是我们在修真界的朋友。”
司清羽耸了耸肩,“陛下大伯,之前不好意思啊。
可我不这么干,您和皇后也不会出手。”
南宫熠辉心道,陛下大伯?这是什么诡异的称呼。
如若其他人这么叫,那是辱没皇家尊严,要被斩首,甚至鞭尸。
可南宫熠辉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又咳嗽个不停。
南宫炽阳走过去,伸手示意他要为南宫熠辉把脉。
南宫熠辉有些诧异,感慨道,“阳儿,你……竟然精通医术?”
南宫炽阳低头专心诊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司清羽在一旁看得清楚,大师兄他老爹可能心里有点乱。
然后,她凑过去,不嫌看热闹事儿大的补充了一句,“我大师兄在修真界拜的就是个医修,进的宗门也是医修大宗门。”
皇帝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忧伤,呕心沥血按照家族皇位继承人培养的皇子成了个大夫。
要想学医,跑那么老远干啥啊,皇宫里太医一堆一堆的,学啥不能学啊!
年轻人的思路他不能理解,这不是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么?
南宫炽阳道,“是我刚才心急了,下了一剂猛药。
修真界的丹药并非是以凡人之躯即刻就能彻底吸收的,若想彻底解毒,还需要些时日。
父皇,你再吃一颗缓释的丹药。”
南宫熠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吃了一粒大丸药。
他寄予厚望的大皇子学了医,学的还不咋地。
陛下的愁,如今儿天边浓密的乌云,怎么都化不开。
南宫炽阳帮南宫熠辉解完毒,转身就要走,却被司清羽抓住了手臂。
“大师兄,别着急啊,来都来了,咱们跟陛下大伯唠唠嗑,你看他,舍不得你走呢!”
南宫熠辉本来都站起来,伸出了尔康手想留住儿子,结果司清羽这么一说,他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而非孩童,又不能如小时候那般,悄悄去看他,将他抱在怀里哄着,笑着在心里许诺说父皇会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你。
不惑之年的父亲与已经长大的儿子,就算是寻常父子之间,也大多内敛含蓄,不会将爱宣之于口。
而且,南宫熠辉是皇帝,还有点包袱。
嘴替司清羽上线。
“我说陛下啊,我理解您和皇后的心情。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我从见到您至今,我从未怀疑过您对我大师兄的在乎和爱。
可就算当年你们是出于好心,却也终究没能护他周全。
你得承认,你的教导并不成功,甚至是失败。”
南宫熠辉盯着司清羽,以十分浑厚威严的声音说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司清羽却耸了耸肩,满不在乎,还往前朝着皇帝走了两步。
她对上皇帝的视线,丝毫不惧,“胆子不大,我也走不到这里。
尊贵的陛下大伯,别端着了,你就当自己是个普通的民间老爹,现在没有君臣,只有父子,不如就把话说透呗。
大伯啊,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大师兄,你给他安排的这条路是他想要的路吗?
还是只是你对他的期许而已?
你也曾年少过,换位处之,当年的你可遵从你父亲给你铺就的路了?
那条路可是一路坦荡星光呢?
要知道很多的伤害,都是打着爱的名义。
父母就因为是父母,所以连自己的孩子到底喜不喜欢都不顾,就为他们规划好了路,强加给他一切,这公平吗?
我大师兄幼年起,就过得颠沛流离,他九死一生,才堪堪捡回一条命呐。
如今他已入了仙道,皇位于他,已无意义。
但是,他过去经历的种种,会成为他晋升的障碍,他有心结,就走不远,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他已长大,是非对错不需要再以你们的标准去衡量,也总该知道真相。
如果你们真的在乎这个儿子,我劝你还是趁着能说的时候,把真相说给他听。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是人都会犯错,皇帝也不例外,开口道个歉而已。
这里没外人,不丢人。”
司清羽一边说,一边悄悄拿留影石录下来。
南宫炽阳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南宫熠辉。
就像他小时候无数次的在渴求着十分卑微,渺小的关爱,哪怕只有一句。
时过境迁,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了。
原来,他只是把曾经的伤痛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封存。
当小师妹突然闯进来,将瓶盖打开,那过去的委屈,心酸,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他需要一个交代。
南宫熠辉多年身居高位,直至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流露真情实感对于他已经成了难事。
但他还是愿意为了他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