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宁氏扮成中年夫妻,陪着老父亲,带着六个儿子和下人们一路前行,看去像是举家前往江南探亲一般。
路上不是没有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土匪,只不过都被潜伏在暗中保护的傲龙卫提前一步收拾了。
皇后一行只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就到了江南的第一站,江州。
“阿爹阿娘,我们在江州休整几日可好?”
化名为徐辰的太子司晨瀚,还未进江州城,就笑着建议。
皇后和宁氏都连连点头。
她们的身子骨虽然都很好,可是半辈子过得都是养尊处优的富足生活,这七八天的赶路对她们来说还是很辛苦了。
反倒是孩子们适应良好,就连最小的咩咩和六皇子,都精气神儿十足,一副再赶上十天的路程也没有问题的架势。
化名为徐未的程谨枫,立刻打发人去江州城中最大的八方楼包下房舍最多,设施最完善的东跨院,这院中还有座三层小楼,在三楼的挑台上直接观赏江景。
号房子的下人都回来了,众人还在江州城的城门外排队等候检查。
在城门外等了得有小半个时辰,众人才得以顺利进城。
徐未对他亲二哥,化名徐午的程谨竹低声说了起来:“三哥,这江州城的官员一定有问题,进城费太高了,我们这样规模的车队,在其他地方的进城费不过三五两银子就够了,可江州的守城官开口就是五十两。”
程谨竹点点头,低声道:“我注意到了,回头叫人在城门这里看着,看看对普通百姓的收费如何。”
程谨枫点点头,立刻调派人手。
化名徐巳的双陆低声说道:“不要派人盯着城门,那些人很警惕。不可打草惊蛇。我刚才留意到了,普通百姓的入城费是成年人十文,孩子五文,空牛车加十文,拉满货的牛车加三十文至五十文不等。”
就在刚才等候进城的时间中,双陆已经悄悄打听到了这些信息。
“二哥真厉害!”
程谨枫挑了挑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双陆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心中却在思考该如何暗查江州的官员。
只看城门官如此收进城费,便可知这江州知府不会是什么清官。
在八方楼的东院安顿下来之后,皇后和宁氏去休息了。
程小白带着两个弟弟跑到三楼挑台,趴在栏杆上数江上的船只。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往来船只的三人很是兴奋,数得不亦乐乎。
司晨瀚和双陆程谨竹三人共商暗查江州官员之事,程谨枫则带着两个小厮出门做市场调查去了。
江州府衙中,新上任不到半年的知府江大人,看着面前的书信,眉头紧紧的锁着,一脸的为难。
想了一会儿,江大人喊了一声“请赵师爷过来……”
少时,一个清瘦干练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老爷,您有何吩咐?”
“交待下去,让那帮看城门的眼睛放亮些,近来可能有京城里通天的大人物来江州,都仔细些,若是发现了,不许惊动那些人,赶紧来报。”
赵师爷赶紧答应一声,立刻出去传话。
“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来江州?魏大人也真是太过小心了!”
江知府小声嘟囔一句,将那封信折好装回信封上,打开书柜里的暗格,将信放进去,再将暗格复原。
销毁信件是绝不可能的,万一将来出了什么事,这些信件可是江知府最后的保命符。
离江州城不到百里的秣陵城,两江转运使魏越的府上,一个修长文弱,身着宽袍大袖,气度出尘脱俗的中年男子,蹙着眉头,看向两江转运使魏越,沉沉相问。
“魏兄,京中情形如何,玉儿可有消息?”
“如玉献舞失手,摔断了胳膊,如今正在养伤,那个丫鬟失了手,已经死了,皇帝留我母亲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她老人家暂时不能回来。”
中年男子听了魏越之言,面色极为难看。他刚想说什么,魏越又接着说了。
“前日母亲传了密信回来,说是皇后带着太子六皇子去涿郡报国寺祈福,母亲怀疑皇后祈福是假,极有可能微服前往江南。”
“什么,皇后太子来了江南?他们为什么来?难道是……”
中年男子面色大变,再也绷不住那雅量高致的气度了。
“王家主莫惊,那只是家母的推测,并无实据。”
魏越淡淡说了一句,语气中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讥讽之意。
纵然是天下第一大世家的家主又如何,遇到事了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他魏越若是有这样的家世身家,早就不会蛰伏在这江南之地了。
“魏大人,不论公主的推测是否属实,我们都得小心谨慎,最好让各地官员严查来自北方的商旅,不,所有北言口音之人,都要仔细盘查。”
江南第一世家,王家的家主王庚,面色很是凝重。
江南自来被世家视为自己的领地,俨然是大楚的国中之国。如今皇家之人微服前来江南,这可是一个极不妙的信号。
虽然前不久朝廷才抄没了崔家廖家,可那也是崔家廖家犯事在先,江南的大小世家们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