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子求亲,宁远德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请官媒。
请的是他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的结发妻子元老夫人做大媒,前往安亲王府求亲。
刑部尚书沈之墨未发迹之前就是个穷书生,娶了先生家中的独女元氏为妻,夫妻二人是青梅竹马,成亲后感情一直很好。
沈之墨发迹后也只守着妻子一人,既不纳妾也不收通房,府里不是一般的清净干净。
沈尚书夫妻共生养了四儿三女,儿子个个在朝为官,三个女儿嫁的也都很好,如今元老夫人已经是做曾祖母的人了。是京城中是极令人羡慕的诰命老夫人。
安亲王爷今天起得特别早,天刚亮就起身了,将管家使唤的团团转,连马房的马儿,狗舍的狗儿,都被拉出来彻底清洗了一遍。
元老夫人的早早登门,才算是止住了安亲王爷的“折腾”。
听元老夫人说明了来意,安亲王爷大喜,有元老夫人做大媒,那可比官媒体面多了,这说明宁祭酒家是真的相当重视他的女儿。
而安王妃蒋氏听完元老夫人的话,先是震惊,继而便是阴暗得不能见人的愤怒!
那宁祭酒的长孙,今科会试的第二名,求娶那个狠毒的丫头,她没听错吧?
凭什么让那个狠毒的丫头得个这么如意的女婿!
“老夫人真是为宁家长孙求娶我们王府的大姑娘?别不是”
蒋氏抢在安亲王爷之前开口,她的语气酸溜溜的,透着一股子没有藏好的恶意。
“正是如此,宁侍郎特意请老身来做这个大媒,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元老夫人并不理会安王妃的话,只笑着看向安王爷。
在京城住了几十年,元老夫人还能不知道些陈年旧事?她原就看不上安王妃,也就没打算给她面子。
“好好好,多谢老夫人,这亲事,本王应下了”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快答应,还没问过大姑娘的意思,毕竟大姑娘性子烈若是大姑娘不乐意,怕不是又要甩鞭子,王爷您还是”
蒋氏两只手绞着帕子,说话半藏半露的,那作派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滚!”安亲王怒喝一声,拽起蒋氏就往外推搡。
蒋氏没想到丈夫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留一点儿面子,立刻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安亲王尴尬的向看元老夫人,一张胖脸涨的通红,赶紧好声好气的道歉。
“蠢妇无知,失礼了,老夫人莫怪。本王是极愿意结这门亲事的。”
元老夫人平日里与安王妃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偶尔在宴会时遇见,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是以元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堂堂王妃,竟然会这样小家子气。就算她是姨娘生养的庶女,该学的规矩也不可能不学啊,怎么就学成这个样子!
“王爷言重了,既然王爷应允了亲事。那殿试过后,宁府便来正式行纳采之礼,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元老夫人笑着问了起来。
安亲王自然是连连点头,他其实巴不得宁家今儿就来行纳采礼,也好将亲事彻底定下来。
可安亲王也知道殿试在即,他的好女婿得全力以赴准备殿试。
状元是不敢奢望的,可榜眼探花,他的好女婿总能得一个吧。毕竟他可是会试第二名呢!
回头就进宫去见皇帝侄子,就算舍了老脸,也得给好女婿求个好功名。
说好了亲事,元老夫人还得去宁府回话儿,便也不多留,很快告辞而去。
送走了大媒人,安亲王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平日里蒋氏在自己院子里折腾,他也没爱管。反正有大女儿压着,蒋氏翻不了天。
如今在女儿议亲的关键时节,蒋氏还敢作妖,真是给她脸了!
安亲王冲到后宅,立刻命教养嬷嬷将二女儿移出蒋氏的院子。
教养嬷嬷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招呼丫鬟们一通收拾,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二姑娘送进了郡主隔壁的院子。
安亲王再叫管家找来泥瓦匠,直接将蒋氏院子的前后门,院墙上的花窗全都用青砖砌了起来,只留下脸盆大的洞口,好往里送水送饭。
等送大女儿出阁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放她出来。
蒋氏被封在院中,哭嚎的嗓子都哑了,都没有什么人过来多看一眼。
安亲王府紧锣密鼓的准备嫁妆之时,殿试的结果也出来了。
程谨竹毫无意外的被点为头名状元,榜眼是宁致忠,探花郎是江州人,名叫袁文源,是个二十多岁,相貌极为清俊之人。
安亲王爷听说好女婿真的中了榜眼,简直开心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非要大摆宴筵给好女婿庆祝不可。
要不是宜晴郡主死活压着,只怕安亲王府真的就要摆开流水席了。
游街夸官的第二日,宁致忠带着亲手捕获的一对活雁,前往安亲王府行纳采之礼。
安亲王爷看着那一对神气十足的大雁,满意的一张胖脸都笑酸了。
纳采本该用大雁,可大雁极难捕捉到一对活的,所以燕京城中男方行纳采礼,通常以一对大鹅代替大雁,极少有人真有去捕捉大雁。
上回用一对活雁行纳采礼的,还是如今的宁国公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