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仪宫中的皇后,听说今科院试的解元是程谨竹,开心的不得了,一叠声地命人备这个备那个,直说要亲自给好姐妹道喜。
宁康帝看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妻子,一时有些怔忡,他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妻子这样开心的笑颜了。
上次看到,好像还是在大婚之前。自从嫁给自己,那个鲜活的小姑娘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不苟言笑的皇后。
然后,轻愁笼上了她的眉间,笑容越来越浅,越来越少……
“阿兰,我对不住你……”
宁康帝越想心中越不是个滋味儿,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愧疚地说了起来。
皇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道:“皇上,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妾身之事呀?”
这三年多以来,宁康帝除了在万辰殿就是在坤仪宫,再就是去东宫坐坐,仿佛整个皇宫中就只有这三座宫殿似的。
就连当日崔贤妃生下五皇子,宁康帝也只是循例赏赐,人却没有亲自过去。
就这,他还说自己对不起皇后,皇后的确是困惑了。
虽然嫁进宫前十来年,自己的确受了许多的委屈,可这几年皇帝专情的陪伴,有再多的委屈,也都消解了呀!
“朕已经快二十年没看到你这样开心的笑容的,都是朕不好,没让你过上开心快乐的日子。”
宁康帝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妻子,轻柔地将人搂入怀中。
“哎哟……这小子力气可真大,阿兰,踢疼你没有?”
宁康帝刚刚贴上皇后那高耸的肚子,就被他还没出生的小儿子狠狠踹了一脚,夫妻二人同时变了脸色。
“没事,皇儿很少这样踢妾身的。”
皇后轻抚肚子,笑着说道:“明明是只小羊羔,可性子却像只小老虎,这孩子,将来怕是个淘气的……”
宁康帝赶紧说道:“淘气好,淘气的孩子聪明,健康,朕就怕他不淘气……”
在将来的某一天,宁康帝恨不得穿越时空,打死那个说“淘气好”的自己。
这个小儿子,淘起来简直没边儿,要不是他的亲亲太子还能管得住这小子,宁康帝都想把这个儿子打包送人了……
似是听懂了父母的话,皇后的肚皮突然鼓起一只小小的拳头,宁康帝好奇地轻轻摸了摸,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血脉相连的喜欢涌上了他的心头。
“阿兰,你身子重,弟妹身子也重,你们两个一个出门不方便,一个待客太耗神,要不,咱们派瀚儿替咱们走一趟,如此累不着你,也辛苦不着弟妹,你看可好?”
宁康帝是真怕皇后执意出宫,这宫外头那些个流言还没有彻底清除干净,他哪里敢放皇后出宫。
“这……倒也是这个理儿,只是……皇上,我想阿娴和孩子们了。好歹上回还见了阿娴和小白,松儿竹儿枫儿,我都快一年没见了。”
皇后不自觉的撒起了娇,这让宁康帝笑弯了眉眼儿。
“这个容易,过阵子让瀚儿请他们三个去东宫玩,不就能见着了。”
“嗯,也行吧,那就让瀚儿过来,我得叮嘱他几句。”
虽然儿子早就独当一面,事事处置的妥贴周到,可做阿娘的,总觉得孩子还小,得时时提点才行。
宁康帝当然不会反对,立刻命人去传太子。
少时,司晨瀚来了,领了他父皇母后之命,带着一大车的礼物,出宫前往宁国公府道贺。
宁国公府收宫里的贺礼,早就收习惯了。
京城的达官显贵人家,谁不知道宁国公一家,已经不仅仅是简在帝心这么简单了。
如今大臣们都知道,若是驳了皇帝的意思,皇帝还不一定盛怒。
可谁要敢说半句宁国公府的不是,皇帝就会立刻大发雷霆,不依不饶的非得逼人拿出实证,要是拿不出来,轻则贬官,重则下狱。
问题是官员们都是望风闻事而奏,手里压根儿没有什么证据,自然是什么都交不出来的。
自从宁康帝重罚了几个诬陷宁国公府的大臣,就再没人敢在朝堂上说宁国公府的坏话了。
再看看太子殿下和宁国公府那极亲密的交往,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心里都清楚,这宁国公府,至少能傲立两朝,怎么着也得个大几十年的时间。
所以还是要与宁国公府交好,这可对自家有大益处。
宁氏身子重,太子又是以晚辈身份来的,所以宁氏也没有出迎。
程谨松带着两个弟弟迎出正门,将太子接了进来。
太子先去上房给宁氏问好,宁氏见了太子,赶紧问皇后的情况,听说皇后一切安好,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虽然孙太医说皇后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可宁氏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看到偎在阿娘身边的小白妹妹,司晨瀚的眉眼儿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
程小白听阿娘问皇后姨姨的情况,想起一事,立刻蹬蹬蹬飞快地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程小白抱着一个足有她脑袋大的青玉葫芦跑了进来。
“晨瀚哥哥,这是送给皇后姨姨沐浴用的灵水,皇后姨姨沐浴时,倒在浴桶里就行,这一葫芦可以用七次,每次倒完,一定要把葫芦口塞紧,否则灵气会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