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则看着玄儿的这一通忙活,想了想,试探地问了起来。
“玄儿,你是想把沙枣带回京城?”
玄儿听了这话,立刻使劲儿点头。
程思则立刻笑了起来,“不用了,前儿已经命人送沙枣回去啦。”
玄儿气恼地瞪了它主人一眼,程思则竟然奇迹般地立刻懂了。
“这些沙枣,是玄儿要带回京城的礼物?”
虽然这个念头听上去有些荒诞,可程思则心里却是真这样猜测的。
玄儿立刻开心地又蹦又跳,就像刚得了好多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自己从小养大的爱宠,还能怎么着,惯着呗!
程思则赶紧找来一个并不很大也不很厚,又轻快又结实的包袱皮儿,将沙枣牢牢包好。
玄儿立刻往包袱系带里一钻,还扭头示意它的主人一定要系结实些。
程思则强忍笑意,将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包袱牢牢系在玄儿背上,还打了个死结,确保包袱不会在半路上散开,从玄儿背上掉下来。
玄儿扭着身子试了试,觉得挺结实的,不会掉下来。就尖啸一声飞出窗子,直往南边的燕京城方向飞去。
如今玄儿的速度比从前快了两三倍,从永宁关到燕京城,只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玄儿飞走了,程思则才想起来,这小家伙还没告诉自己,它啥时候学会看舆图的。
想了一回,程思则不由暗笑自己,玄儿是只鹰,又不会说人话,就算它告诉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听懂……
从这个角度来说,人还不如动物呢!
动物有自己的语言,还能听懂人的话,可人却不懂动物的语言,无法真正了解它们的所思所想……
玄儿飞到京城之时,刚巧程谨竹考完了第二场,还是他的大哥三弟妹妹一起来接他回京的。
同是考了三天两夜试的人,其他仕子们个个精疲力竭,而且程谨竹却是精神极了,甚至于他都有点儿小兴奋。
这三天两夜,程谨竹过得简直不能再舒服了。
他的考棚左右都没有人,所以晚上不会受到打鼾磨牙放屁说梦话之类的袭扰,每一夜,程谨竹都睡得特别安稳。
考棚上有树冠遮阳,程谨竹三天来没怎么出过汗,身上一直保持着干净清爽。
身上清爽了,思绪就格外清晰,一向不爱自夸的程谨竹,看到自己这三天写的文章,都情不自禁的暗暗叫好。
这样的文章若是不被点为头名,阅卷的考官才真是白白长了一双眼睛。
何尚书的二孙子何镌,此时一脸菜色,脚步虚浮的挪出了考院大门,看到大哥何钰,何镌张了张口,想叫一声“大哥”,却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何镌这三天过得简直水深火热。
他的考棚正在大太阳底下,偏这三天都是特别好的大晴天,太阳硬是从东升到西落,就没有被一丝云彩遮挡过。
第三天,何镌带的点心就因为闷热全都变了质。何镌自小锦衣玉食,何曾饿过肚子,他扛不住还是吃了些点心,结果吃坏了肚子,第三天下午,他几乎是在官房里度过的。
在这样的状态下,何镌就算是天降奇才,也写不出锦绣文章。何况他还不是什么天才。
那所谓的才子之名,不过是一帮没气节的文人,想在何镌祖父父亲手里讨些好处,给何镌捧臭脚罢了。
“二弟,你怎么了……”
何钰忍着他弟弟身上那浓厚的酸臭味儿,急急叫了起来。
何镌已经昏过去了,哪里还能回答他大哥。
何府的家丁小厮们赶紧冲过来,抬起他们家二公子,送上马车,赶紧飞车回家请太医诊治。
“咦,那不是那个谁……”
程小白眼尖,轻快地叫了一声,程谨松看了妹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抱起来,赶紧塞进马车,要不过会儿这小丫头还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这会儿人多眼杂的,程谨松可不想让妹妹引人注意。
还没回到宁国公府,车厢顶板上就传来的重物落下的声音。
紧接着小白欢喜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玄儿,是玄儿回来了……”
骑在马上护着马车行进的程谨松,扬声叫了一句:“是玄儿么?”
车顶立刻传来一声欢喜的“唧唧……”
程谨松不由笑了起来。
天下间“唧唧”叫的海东青,怕是只有玄儿这一只了。
自从有一回玄儿看到它的小主人程小白在庄子里和才出壳,“唧唧”叫的小鸡玩的很开心,玄儿就偷偷学着“唧唧”叫。
功夫不负有心鹰,玄儿偷偷练了小半年,总算是练会了……
“嗖……”的一道风声,玄儿冲进了车厢,拱到程小白的怀中,各种蹭啊贴啊扭啊的……简直黏乎地让人没眼看。
程小白也有阵子没见到玄儿了,见它也是亲热得不行。一人一鹰抱成一团,仿佛他们分别了多少年似的。
事实上,玄儿上个月还飞回京城的,满打满算,这一人一鹰分别也不过半个月而已。
听玄儿说它背上的小包袱里是它送给小主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