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姐何绣绣不同,二姑娘何纹纹却是面色微红,眉宇间透着一抹羞喜之色。她听出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了多日的声音。
今年七月初,何纹纹坐马车去她外祖母家,路上惊了马,是刚巧路过的程谨松出手制住惊马,才没让何纹纹摔下马车。
程谨松控制住惊马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可他的样子自此就深深刻进了躲在车帘后偷看的何二姑娘的心中。
何二姑娘知道自家祖父祖母有意与宁国公府联姻,而他们选中的大姐,却任性的自毁前程。可她没有啊,她愿意嫁进宁国公府,嫁给世子程谨松。
三姑娘的眼神悄悄在她大姐二姐之间游走一回,就拿起桌上的点心送入口中,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
而四姑娘何湘湘,她的表情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上,那双幽黑的眼睛中,有着极深的恨意与忌惮,还有一抹心虚,她的鼻孔微张,呼吸也比平日重一些,显见得很有些紧张。
只不过此时何大姑娘满心妒恨,何二姑娘犯花痴,何三姑娘冷眼看戏,倒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最小妹妹的异样。
何湘湘倒也不怕她的姐姐们发现她的异样,毕竟她早就在她三个姐姐身上做了手脚。若是姐姐们不听她的话,对她不利,那些可爱的小东西就会替她教训她的姐姐们。
“翠衣,去打听打听,隔壁之人是不是宁国公府的?”
何大姑娘恶狠狠地吩咐起来。
一个丫鬟应声称是,赶紧出去打听。
没过多一会儿这个丫鬟就回来了,说隔壁之人正是宁国公府的世子,三公子以及小郡主和小郡主养的银狼。
听到“银狼”二字,何家四个姑娘都变了脸色。
虽说当日她们都见过那两匹巨大的银狼,知道它们并不咬人,可那两匹狼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与畜牲为伍,真不自爱!”
何大姑娘满含妒恨之意的声音传进了隔壁的房间。
程谨松程谨枫和程小白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强多了,而且那何大姑娘根本没有压低声音,她分明就是故意说给程家兄妹听的。
“大哥,小白,你们知不知道,这世上啊,有些丑而不自知之人,那心黑嘴臭的,整天到处喷粪,连圈里的老母猪都受不了……咱们要是遇上这种人啊,可得躲远些,没得被那种人恶心着……”
何大姑娘声音还没落,程谨枫的声音就立刻响了起来,一字不差的传进了隔壁的房间。
“你……”何大姑娘一向自视极高,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怎么能受的住。
“大姐,你忘了祖母的话么?难道你还想被罚去跪祠堂?”
正要往外冲的何绣绣被二姑娘何纹纹一把拽住。何二姑娘一句话,就让何大姑娘停了下来。
当日在宁国公府的牡丹花宴上,何绣绣做了那样一出戏,狠狠激怒了她的祖父母和父母双亲,此后,何绣绣被罚跪祠堂整整一个月,差点儿跪废了她的双膝。
“难道就任由我被骂?”何绣绣气得双眼通红,恨恨的低声嘶叫……
“大姐若是愿意被撵回老家,随便嫁个粗汉子,那就当妹妹什么都没说,您随意。”
何纹纹贴近她大姐的耳畔,低低说了一句。
何绣绣一怔,她一把抓住二妹,急切问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何纹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大姐,我不知道什么,你好自为之。”
坐在一旁吃点心的何绮绮放下点心,低声说道:“大姐二姐,我们都是何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望大姐二姐能记在心里。”
何湘湘看着三个姐姐,突然冷笑了一下。若不是这三个姐姐长的都不错,将来她能用得上,她岂会让她们分走何府的资源。
三姐妹听到她们四妹妹的冷笑之声,全都看了过去。
何绣绣压低声音气道:“四妹妹,你冷笑什么?”
何湘湘用她那双乌沉沉的眼睛盯着何绣绣,冷冷低声说道:“我笑你蠢!”
“你……何湘湘,别以为祖父祖母宠你,我就不敢罚你……”
何湘湘又是冷笑一声,站起来径自走了出去。
“你……你们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姐!”
何绣绣气得直跺脚。
“大姐,若要我们尊重你,你是不是得先自重啊!”
三姑娘何绮绮丢下一句,就赶紧追着她四妹妹走了。
看到妹妹们再不像从前那样尊重自己,听自己的话,何绣绣颓然跌坐在椅上,掩面哭泣起来。
何纹纹看到大姐这样,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抽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小声劝了起来。
“大姐,别难过了。三妹妹四妹妹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那事其实也不大,过两年就没人记得了,咱们只要听话,祖父祖母不会不管我们的。”
“你不懂……我……我心里好苦啊……”何绣绣哭得很伤心,却死咬着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何家与皇后一系,是天生的对头,她的祖父一心要她的表哥做太子当皇帝,而她却一心想嫁给皇后的儿子司晨瀚做太子妃,这件事,是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