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姑姐说好之后,宁氏匆匆回府,她如今管着国公府的一应事务,若要离府多日而且归期未定,总得向长辈禀报的。宁氏心里并没有将李氏当做婆婆看待,可公爹程缚虎,她还是得敬重着的。
傍晚请安之时,宁氏告诉公爹,自己有事要出京一趟,若是顺利大约七日可归,若是不顺利的话,归期难定。
程缚虎听罢急忙问道:“思则媳妇,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出京?”
宁氏想了想,低声说道:“请父亲原谅,儿媳此时还不便向您禀明为何出京,等儿媳妇归来,定然向您如实禀报。”
“这……好吧,既是要出京,那就多带些人手,如今雪灾刚过,流民还未曾全部归乡,只怕路上不会安稳。”程缚虎不好往深里盘问儿媳妇,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松儿他们必须跟你一起去么?”程缚虎不舍的问道。自从回京养病,陪伴他最多的不是夫人李氏,而是三个孙子,其中陪他时间最长的,是尚未开蒙,整日里无忧无虑的三公子程谨枫。
一想到不知多久才能见到宝贝孙子们,程缚虎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父亲,此次儿媳出京,要做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松儿他们兄弟三个必须在场。”宁氏以不容反对的坚决语气回答了她的公公。
“唉……那好吧,思则媳妇,你可要早些带着孩子们回家。”程缚虎沉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思念孙子了。
“父亲,儿媳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如今鞑子已经尽数退兵,皇上特许子修回京休整一个月,儿媳会和他一起回家。”宁氏不忍见公公那落寞的神情,便笑着说了起来。
果然程缚虎一听这话,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他哈哈大笑道:“好,我儿好样的,没有辱没我程家将门雄风!等你们归来,为父亲自去五里亭迎接。”
宁氏笑称不敢劳动父亲,然后又说道:“父亲,府中诸事儿媳都已经安排好了。方才去大姐姐府上辞行,大姐姐说等儿媳出京之后,她会带着孩子们常回来陪伴父亲的。”
程缚虎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除了程谨松他们小兄弟三个之外,程缚最疼爱的就是程婉如的一双儿女了。只是那到底是外孙外孙女儿,程缚虎就算是有心亲近,却因为碍着亲家,不好总将孩子们叫到自己家里。如今能经常见到外孙子外孙女,程缚虎怎么能不高兴。
向公爹禀报过后,宁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鹊仙居亲自向李氏辞行。自从知道李氏调包了自己的亲骨肉,宁氏是真的连面子情也不愿意做了。何况此番接回女儿,她与李氏必得彻底撕破脸,纵然不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也再无和睦共处的可能。
想了想,宁氏将丫鬟薰风叫过来,对她耳语几句。薰风连连点头应是。
此次宁氏出京,留在府里看家的是满娘子以及薰风蕙风暖雨三个丫鬟,喜雨被安排去服侍三姑奶奶了,一时回不来。宁氏带在身边的则是瑞云瑞雪祥云香雪四个丫鬟。这八个丫鬟以及满娘子,都是跟着宁氏陪嫁过来的,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满娘子面带忧色的上前行礼问道:“夫人,您出京后,若是二房那边生出事端,婢子该如何应对?”
宁氏淡淡笑道:“你只守着府规做事就行,二房若是闹事,能弹压的尽管弹压,若是闹的着实不像话,就只管叫何满去回国公爷。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考期将至,二爷应该是没有时间生事的。”
宁氏的话当然有缘故,自从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程思逸被他亲爹批为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李氏就被刺激大发了,她下了狠心立逼着程思逸走科举之路。毕竟宁国公府里还有个监生的名额,这种专门赏赐给达官显贵子弟的监生名额被称为恩监。如今府里能用上这份恩监的只有程思逸一人。
可是就算是恩监,那也是要考试的,不是有名额就能进学。只不过恩监的考试难度比普通国子监的考试难度要低一些罢了。可就算是降低了难度,对于不学无术的程思逸来说,那也还是难如登天。
刚过了初二,程思逸就被嫡母李氏关进了前院书房,立逼着他日夜读书备考。不考上国子监,就不许回畅欣院。
李氏自己都不通文墨,当然教不了程思逸这个儿子。她赌了一口气,花重金请了个京城里很有名的一位老举人教儿子读书。那老举人教学生,主打的就是严格二字,但凡学生有丁点儿偷懒不用心,那戒尺就啪啪的往下抽。
有一回程谨枫一边背诵《中庸》一边路过前院书房,然后就听在书房当差的小厮说先生抽二爷手板子,抽得戒尺都断成两截了。
满娘子也听到过一点儿风声,她抿嘴偷笑,轻声说道:“二爷哪里倒是不怕什么,只怕二夫人……”
宁氏白了满娘子一眼,笑着说道:“你要是连个二夫人都应对不了,可真白瞎这么多年了!”
满娘子笑了起来,“这不是请夫人示下,婢子该拿捏个什么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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