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小姐走后,王处长带着渡边回到办公室,对鲁山说:“这是渡边主任,你去安排。”
鲁山带着得体的笑容,恭敬的说:“是,处座。渡边主任,请跟我来。”
渡边对王处长点点头,跟着鲁山出去了。王处长看着俩人的背影,目光阴冷冰凉,沉默的坐着。
渡边,在上海时他可不叫渡边,王处长记得他叫唐阿毛,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什么时候连祖宗都换了?
王处长当初投诚的时候,为表忠心,曾给特高课机关的云子小姐交过一份名单,唐阿毛是名单里的一个。
当时名单上之所以有两名上海情报站的,是王处长深思熟虑后添上的,就是向日本人显示自己的能力。
那份名单上的人,基本上都如曹奉仪这般直接投靠了日本人。但远如上海情报站的,一直没有消息。
今儿唐阿毛一出现,就换了祖宗,摇身一变成了渡边。王处长眸色幽深,问题出在哪里?难道国民政府的情报局真跟筛子一般,全是窟窿眼?
渡边的行事风格,王处长有所耳闻。所谓的经验丰富,不过就是审讯时不择手段,一贯好酷刑,花样繁多,手段残忍。据说渡边枕边总是放着一本《古今酷刑录》,每日临睡前翻几页,才能入睡。
因为特殊嗜好,渡边整个人阴森森的,上海情报站的同事与之亲密者甚少,且背后颇有微词。
王处长与渡边也只是公干时打过几次交道,未曾深交。
至于渡边的行事风格,王处长虽有耳闻,不过没有亲眼见证。
如今,渡边站在王处长眼前,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令王处长甚为不喜,王处长握紧拳头,暗暗咬牙。思索片刻,叫来曹奉仪,耳语一番。
中午,鲁山依旧去那家小饭馆吃饭。中午客人较多,鲁山与往常一样,和尹老板打招呼,吃过饭就走了。
尹老板向鲁山传达了上峰的命令,按兵不动,隐忍不发,保存实力,以待时机。
耿府,太太的头七纸烧过后,大管家把府里的下人都叫在一起,府里的主子少了,下人多了,没地儿使。耿府再有钱,也不养闲人,没有把下人当主子养的理儿。
耿府要裁人。
下晌,菊花吃过饭该回家了,从小门出来后,偷偷摸摸往身后瞧,见没人跟松了口气,忙急廖廖的往见面的地儿赶。
菊花在前,脚步倒腾的快,身后,一手脚利索的男仆,脚底下比她还利索。
菊花到了与曹奉仪常见面的地儿,四下瞧瞧,曹奉仪还没到,菊花心里有些急。
等曹奉仪到了,菊花噼里啪啦说了耿府的事儿。
耿府的活儿指定干不去了,菊花有种感觉,大管家今儿这话就是冲她来的。
菊花急赤白咧的跟曹奉仪抱怨,这要是被耿府辞了,一大家子往后吃啥?
曹奉仪眼珠子转了转,暗道,得亏有所准备。既然探不到耿老爷身有沉崮的真相,那就以假乱真,让他直接病死,耿轻寒回来也没地儿说理去。
曹奉仪拿出一小包药,跟菊花说,只要是把这包药下在耿老爷的饭里,他就是再有本事,也瞒不住日本大夫的眼。
菊花不敢接,心里一哆嗦问:“不会死人吧?”
曹奉仪摇摇头:“就是蒙汗药,让老爷子睡过去,没了防备,日本大夫一查,他就装不了。”
“真……真的?”
“真的,我也不敢毒死耿老爷啊,耿轻寒是扶灵回了老家,又不是这辈子不回来了,我要是敢毒死耿老爷子,耿轻寒回来不得灭了我全家?”
菊花想想也是,接了药,藏好。
“这是最后一次。”
曹奉仪点头:“最后一次,只要是你亲眼瞅着耿老爷把药吃了,就立马过来跟我言语,当时就给你钱,爱上哪儿上哪儿。”
菊花点头,匆匆离去。
夜里,菊花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翻来覆去。
菊花男人被吵得也睡不着,不耐烦道:“这是咋了?天也不热啊?”
菊花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一转:“耿府连死了俩主子,大管家今儿说要辞人,估摸着我干不了啦。”
菊花男人一下子睡意全无,紧张的声音都变了。
“啥?辞人?那咱一大家子咋活?”
菊花心里也嘀咕呢,愁眉苦脸的说:“估摸着能给不少钱,我是老人。我琢磨着要不咱回乡下去,手里有钱,也不愁日子。”
“这……”
菊花男人是个没主意的,家里菊花挣钱,菊花做主,既然菊花说了耿府给钱,去乡下也没啥不好。
菊花男人想通了一翻身睡着了。
菊花倒是想的多,奈何曹奉仪饼画的大,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翌日,菊花稳住心神,跟往常一样上工。
晴姨娘的院子里清净的很,就晴姨娘自个儿。
晴姨娘不是个闹腾的主子,如今府里大丧,晴姨娘更是安静。
院子里本就没多少事儿,小丫头早早干完了,坐在廊下纳鞋底子。
菊花就跟晴姨娘说,去厨房里瞧瞧。
厨房里菊花手脚麻利勤快,帮着福嬷嬷干这干那的。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