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清华园,残阳如血。
如血的残阳洒在清华园的树枝间,斑驳陆离,令人心慌。
比赛的确精彩,一共八条狼狗,钻火圈,跳高,过独木桥,扑咬,撕咬,匍匐前进,搜救,轻寒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最后一场是表演赛,三名日本士兵走进场中心,身上分别标有1、2、3号,然后士兵脱下外衣,背心上与外套标有同样的号。三名士兵把外衣放在地上离开,然后穿上同样的外衣,没有标号,散入士兵中。
三名训导员牵着军犬入场,训导员胸前编写着号码。牵着军犬分辨嗅了嗅三件外衣,然后撤去外衣,给军犬下达指令。
只用了一分钟,三只军犬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场上的欢呼声,轻寒充耳不闻。
看到军犬追踪时,电石火光之间,轻寒有了不确定的想法,于是更加仔细观看。
观摩完军犬比武后,轻寒脸色似乎明显缓和了许多,轻寒和武田太郎坐一辆车,武田太郎兴致勃勃,对军犬的成绩赞不绝口。
轻寒微笑着附和,脑子里一直在想军犬。
翌日一早,轻寒和石头去喝豆汁儿带焦圈。
车上,轻寒递给石头一张小纸条。
“父亲想吃老字号的烤鸭了,晌午早点去买两只,给媗娘也送一只去。”
石头应下。
石头敲门的时候,媗娘似乎还没睡醒,糟里糟蹋开门,嘴里叨叨着:“谁啊?这没眼色的,老娘睡个觉也不让安生。”
拉开门栓瞧见是石头,吓了一跳,忙堆起妩媚的笑。
“哎呦,原来是石头哥呀,您这是?”
石头黑着脸,不耐烦的递上一个食盒,瓮声瓮气说:“大少爷让送的。”
媗娘一脸惊喜,夸张的声音隔三里地儿都能听到。
“呦,耿大少爷送给我的?我没听错吧?谢谢!谢谢!谢谢耿大少爷,也谢谢石头哥。”
媗娘把食盒紧紧抓在手中,还想拉着石头进去喝杯茶,石头一脸嫌弃,紧着退了两步说:“送到了,我走了。”
石头上车扬长而去,留下媗娘在门口故意显摆。远处的人影一闪而过,媗娘不动声色进门上门栓。
进了屋,媗娘把食盒翻了个底朝天,才在烤鸭肚子里找出一油纸卷,小心翼翼打开,露出一小纸条,只有四个字,军犬嗅觉。
媗娘没明白,看看时间,快到发报时间了。
远在晋察冀根据地的上级看到这份电报,沉思许久,遂起身去了书记那里。两人一起商议了许久,下晌两人一起离开,去了十几公里外的营地。
最近队伍正好慢慢靠近,往一起集中,准备给河北保安团狠狠一击,以报上次惨败之仇,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今天所有队伍已经会合,正在修整,等待作战命令。
天热,晚饭后,年轻的士兵跳进小河,嘻嘻哈哈的洗澡,有些士兵蹲在河边洗衣服。
两人在这次作战总指挥的陪同下,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看到这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几人边走边说话,正是有关上次遭到敌军突然围剿之事。
关于“裂石”送来的消息,三人也正在分析。
突然,书记抬手说:“我知道了,你们看。”
三人顺着书记的手看过去,一堆洗衣的士兵中,有一个普通的士兵拿着衣服在石头上使劲儿搓,即没水,也没肥皂,干搓。
军犬嗅觉。
三人对视一眼,急忙往回走。
八月下旬的一天,北平的酷夏已到了末尾,不过晌午大日头下还是很热。
轻寒一如既往坐在武田太郎办公室蹭风扇,顺便联络感情。
突然过道里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武田太郎皱起眉头,嘈杂纷乱的脚步就到了门外。
“报告。”
“进来。”
哗啦一下进来两人。
司令部宪兵队一分队的队长,河北保安团司令。
两人的模样有些狼狈,灰头土脸不说,帽子也掉了,衣服也破了,保安司令的靴子都掉了一只。小分队队长的刀也丢了,只剩刀鞘晃悠悠悬在身侧。
武田太郎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阴沉沉看着两人,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两人面前,鄙夷不屑说:“你们这是逃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