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激动了,说话都轻微的颤抖起来:“兄弟看鄙人有几成把握?”
轻寒老神在在的呡口茶,胸有成竹的开口:“鄙人在武田太郎面前还算有些面子。”
电石火光之间,张言脑子里已转了好几个念头,脸上一直保持着恭敬真诚的笑,起身抱拳:“耿大翻译,耿爷,张某不才,虚长几岁,承耿爷看得起,叫您一声兄弟,哥哥以后就跟着您混了,鞍前马后,兄弟指东哥哥绝不往西,兄弟让哥哥撵鸡,哥哥绝不逗狗。”
张言的通透让轻寒满意,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不急,回去好好商议商议,三天后给兄弟一个准信儿。”
轻寒放下茶碗起身,幽深的双眼颇有深意的看看张言,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张言直愣愣的看着轻寒迈着优雅的脚步离开,回过神时耳边只留下木质楼梯传来的脚步声。
轻寒走了,张言也没了做事的心情,急寥寥的回家商议大事去了。
下午轻寒带人考察了北平市区,把最适合作为官署的地址提交给武田太郎。
武田太郎对现在的临时宪兵司令部的位置和布局非常的不满意,一郎便提议北平城很大,完全可以另选一处,这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轻寒。
毕竟只有轻寒既对这座曾经的皇城了如指掌,又深谙武田太郎的心思。
汇英饭店事件过去才短短几天,善于看风向的人已经看明白了,耿府的大少爷耿大翻译这是真正儿的得势了。明眼人能瞧明白的事儿,北平城一夜间就传遍了,皇城的新主子果然看重耿轻寒,耿家这是要抖起来了。
轻寒即使忙的脚不沾地,也能感受到变化,凡是遇到的熟人,那热情劲儿定力差点的都扛不住。绕是轻寒见多识广也对如潮的巴结应接不暇,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忙碌中的轻寒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更加的谨慎小心。
晚上,轻寒没能如愿见到何少爷。石头去了约定的地方,何少爷留了纸条,敏感时期尽量少见面,非重要事就以书面方式传递。
轻寒坐在临时司令部的办公室里烧了纸条,点了一支烟,独自坐在烟雾缭绕后沉思。没一会儿,山下就过来叫轻寒,将军有请。
等这边忙完回家时日头已经西沉。车刚一停在耿府大门前,管家福伯一个箭步就站在了车门旁,一张富态的圆脸上堆满了笑,殷勤的拉开车门,哈着腰语气轻快:“大少爷,您可回来了。”
轻寒每次看到福伯的笑脸心情就能轻快许多,吩咐石头停好车去院子里知会大奶奶一声,然后瞥一眼眉开眼笑的福伯说:“有事?”
“今儿府里可热闹了,老爷忙的脚不沾地,才刚儿忙完,眼下正在书房里。吩咐下来,大少爷进门就请您去书房。”
轻寒眉头一皱,随口问:“父亲忙了一天?”
福伯眉开眼笑的答:“是呐,您可不知道,打今儿一大早就有人递帖子,前脚您的车才刚儿一离开,后脚就有人直接登门。这一整天的,光茶水府上就搭进去不少。”
轻寒点点头:“如今外面乱,府里这人来人往的,福伯还要多上点心,别叫人钻了空子。”
“大少爷放心,咱耿府虽不是铜墙铁壁,但那宵小想要趁机作乱,也没那么容易。”
“福伯辛苦!”
轻寒一边与福伯说着话,脚下却不曾怠慢一丝,很快到了外书房。
福伯把轻寒送到书房便告退,府里要忙的事儿多,福伯屁颠屁颠的去张罗了。
俩父子关了门在书房里说话,耿二雷打不动直挺挺的守在门外,半个时辰后,轻寒从书房里出来,附耳与耿二低语一番,这才去了后院给母亲请安。
与轻寒忙的不可开交相比,曼妮这一整天闲的蛋疼。早上在园子里听了大哥的话,自是取消了出门的打算,拐脚去了主院,给太太请安,然后就回了自个儿的院子,懒洋洋的斜在榻上,听晴姨娘唠叨。
晴姨娘那嘴一张一合就没消停,等说的口干舌燥就喊菊花上茶。
菊花低眉顺眼的进来上茶,菊花是府里的老人,伺候晴姨娘也有些年头了。晴姨娘惯常喝茶的习惯早已了如指掌,端上来的茶水温度正好,晴姨娘咕嘟咕嘟灌下一碗茶,放下茶碗接着苦口婆心说教曼妮。
晴姨娘哪里知道,曼妮看似支棱着耳朵,实际根本没听。菊花这一进来,曼妮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仔细打量着菊花。
耿府家大业大,宽待下人,吃喝上从不曾亏待,菊花亦是白白胖胖,气色红润。蓝色细棉布的佣人服干净利落,一双手虽粗糙但也干干净净。
曼妮心思一转,似是随意跟菊花说着话,问的都是菊花家里的事儿,特意问了菊花家里的日子可还顺心。菊花老老实实的回着大小姐的话,对大小姐的关心满心欢喜,答的也没啥异常。
曼妮眼睛一转说起菊花的绣活儿,特意提起菊花绣的那两张清雅的帕子,菊花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说是闲时绣的,以此补贴家用。
曼妮到底也没问出什么,菊花出去后,晴姨娘手指头戳着曼妮,恨铁不成钢的教训:“自个儿的事都整不明白,还有闲心管那闲事儿。”
曼妮不可置否,撇撇嘴,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