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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处长真想多了,对于武田太郎这种狼子野心的人,打着朋友的名义,干的却是强盗的行径,芯子又坏又黑。表面上看确实听了耿轻寒的建议,其实是他想明白了。北平,远不是只靠武力就能征服的。
经过三个多月的焦头烂额,混乱不安,武田太郎终于开始正视耿轻寒的提议了。
武田太郎挥挥手,打发走云子和王处长,独留轻寒。看来,那份建议书是时候提上议程了。
这一商议就到了晚上,天完全黑了,武田太郎才伸伸僵硬的腰,放轻寒回家。
整整四天,耿府是在焦躁和恐慌中度过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一起去参加什么酒会,结果就没了人影。
太太第二天就急得晕倒了,老爷虽说还能稳住,但神色间的焦急和忧心遮不住。
管家福伯使钱打听,结果跟石头说的一样。那天参加酒会的人被日本人一窝端了,全带去了宪兵队,人如何好赖打听不到。
晴姨娘哭累了睡,睡醒了哭。西风也是四处奔波打听,才打听到人是特高课抓的。
特高课抓的,这消息一传回耿府,太太直接吐了血,晴姨娘晕倒在书房外。
石头着急之下去了柳姨娘的院子,想求求三少爷。结果连柳姨娘的面儿都没见着,牡丹说柳姨娘正诵经呢,三少爷已经几天都没着家了。牡丹跟着着急,却也没办法。柳姨娘这两年越发的难伺候,阴晴不定,光是一声不吭阴沉沉看着你就让人心里发怵。
整个耿府乱成一锅粥,女人们闹腾,男人们忙着出门打听,下人们焦急上火。所有人都担心大少爷、大小姐,嘴里说的,心里想的都是大少爷、大小姐,压根没人想起耿府那位日本大奶奶。
耿府乱了两天,就在人心更加惶恐不安的时候,老爷反而冷静了。坐在书房里,吩咐耿二,送晴姨娘回去,让菊花好生守着,醒了就告诉她,没事。
福伯压着狂跳的心问:“爷,您咋知道没事?难不成您能掐会算?”
老爷拿起烟杆,福伯赶紧装好点上,狗腿的问:“您就说说呗,让奴才心里也有点数。”
“无觅那日本媳妇可曾去了?”
“去了,跟大少爷大小姐一起去的。”
“那不得了。”
福伯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对啊,大奶奶也去了啊。就大奶奶对大少爷那份心,她也不能够让大少爷大小姐出事啊。”
老爷老神在在的抽口烟,吐着烟圈,半闭着眼。
福伯看着烟雾缭绕后的老爷,胖胖的脸上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爷,我这就去给太太报个信。”
“嗯,去吧。”
虽说有了老爷的分析,太太和晴姨娘强打起了精神,但心里的不安一点也没少。
就这样又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终于等到了今天。太阳刚落山,从大门直到后院,惊喜的呼叫声一路传来。
“大小姐和大奶奶回来了!”
“大小姐和大奶奶回来了!”
曼妮和雅子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两人直奔太太的院子,太太哆嗦着上下打量一番,确定两人完好无损,这才哭出了声。还没张嘴说话,晴姨娘就一阵风似得跑进来,喘着大气吼:“曼妮,曼妮。”
老爷也四平八稳的进了后院,站在太太门外,听着一屋子女人哭了笑,笑了哭,闹哄哄的劲儿过去了,这才一撩帘子进屋。
一家子绷了几天的弦啪嗒一声松了,光顾着高兴。只有老爷扫一眼灰头土脸的两人,慢慢悠悠问:“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太太才刚儿就想问,晴姨娘一来没好意思开口,这会儿老爷一开口,太太的心又提起来了,憋的喘不上气,直眉瞪眼的盯着两人。
雅子恭顺的弯腰行礼:“请父亲母亲放心,哥哥留下大少爷有事商议,晚一点回来。”
太太身子一软倒在翠儿的怀里。
老爷紧着吩咐耿二请大夫,挥挥手打发两人。
晴姨娘拉着两人出门,吩咐菊花、玉兰赶紧烧水,让两人洗澡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