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他的反战情绪非常强烈,性格孤僻内向,经常抱怨军队的生活,抱怨这是一场非正义不人道的战争。就在刚才,我亲自询问时,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在口出狂言。”
“田中队长怎么说?”
“田中队长认为这些小情绪不会影响大局,很多士兵因为远离亲人,都会有一些不满的情绪。”
“不,这不是我关心的。田中队长对他的士兵了解多少?他们是否做出有损帝国利益之事?”
“这倒没有。”
武田太郎冷着脸说:“我相信帝国的军人是忠诚的,如果他们有损害帝国利益的行为,那就把他们送上军事法庭。但前提是,要有证据,证据。明白吗?”
“明白。”
这一点酒井和武田太郎的想法不谋而合。
因为对自己人的天然信任,所以酒井才会只从中国人身上找原因。酒井坚信佐藤事件只是意外。可经过调查,结果却令酒井深感忧虑。一支颓废麻木牢骚满腹的队伍,怎么能够所向披靡?如何全心全意为帝国效力?从今年军部频繁的动作看来,对华政策已经不同以往,军队的动作就更加直白,其中深意作为军人的武田太郎和酒井当然明白。如此重要关头,怎能允许这种不良情绪的存在和蔓延。
所以清除反战言论,摒弃消极情绪,提高士气,建立信心,迫在眉睫。
酒井能看清楚看明白的事情,武田太郎当然也看的出来。
所以酒井提出要清查宪兵队和官署所有人员时,武田太郎马上同意。
于是,宪兵队和官署开始了风风火火的清查。
每天都有人被带到酒井面前,经历一番严格的问询。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接受调查时,他们的住处也被悄悄安装了窃听器。没有人知道,从此他们再无秘密可言,哪怕是吃饭放屁打嗝也在监视之下。
也是在这时候,酒井才知道嫌疑最大的耿轻寒竟然搬出了官署。
酒井听到这消息时,脸色漆黑,阴冷冰凉的目光盯着下属,蛇信子般狠厉。下属莫名其妙的感觉一阵冷风嗖嗖吹过。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知道为什么吗?”
“雅子小姐一起搬出去了。”
酒井抬抬嘴角,桀桀怪笑一声:“真是太巧了,耿轻寒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酒井摆摆手挥退下属。
“我知道了。”
要说酒井对这件事没有想法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酒井思前想后也没看出疑点。酒井并不认为耿轻寒有先见,自己脑袋里的想法耿轻寒怎么可能窥见?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合,耿轻寒有些运气而已。
宪兵队和官署鸡飞狗跳的时候,轻寒和雅子正站在新租的房子里。
雅子带来了官署的两名女佣,正忙着打扫整理。虽说两人的行李不多,但居家过日子,杂七杂的物件加起来不少。士兵帮着送进室内,女佣忙着整理,反倒是两位主人闲着。
两人对视一眼,雅子笑笑说:“轻寒哥哥,不如我们先去添置一些必需品。”
轻寒扫一眼乱糟糟的新家,点点头说:“好。”
轻寒开车,两人去了奉天最繁华的西十街。
车上,雅子低声说:“轻寒哥哥放心,老憨无事。”
轻寒意外的提提嘴角:“真是难得。”
“是啊,能从酒井课长掌管的特高课的审讯室走一遭全身而退的人不多,至少我是第一次见。”
“一个脑子不清明的中国人都值得酒井如此费心,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替帝国可悲。”
雅子移开目光,不再说话。
轻寒的防备雅子心知肚明,虽心有不快,倒也能理解。
情人眼里出西施,指的正是雅子这样的女人。所有的冷静睿智谨慎在心爱之人面前,瞬间土崩瓦解。如雅子般内心强大的女人,隐忍冷酷。但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也只是一个渴望呵护的小女人。爱人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体贴的细语,一个暧昧的动作,都会让雅子欣喜若狂,柔情似水。
反之,轻寒的一个淡漠疏离的眼神,就能让雅子失落伤心难过。
雅子深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想要获取眼前这个完美男人的青眼,前路漫漫。但雅子对自己有信心,这世上还没有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这男人,雅子势在必得。
购置了一大堆生活所需品,两人回到新家。
这是一座传统的中式建筑四合院。结构与北平的四合院极为相似,只不过要小上很多,前后院,东西厢房,后院有三间倒座房。东面厨房,西面茅厕。
小院子简单精致,小富人家的典型标配。客厅宽敞明亮,古香古色。卧室与轻寒在北平的住处并无二致,连家具也极为相似。
当初轻寒一眼就喜欢上了,并未征求雅子的意见直接敲定。房东是个干净利索人,前后院连同没有家具的房间都是干干净净的,无需仔细打扫。其他有家具的房间也是整洁干净的,女佣已经把轻寒和雅子带来的物品归整利索。
雅子挥手打发走女佣,侧目看一眼轻寒,神色奇怪的说:“轻寒哥哥,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您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