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将军瞪直了双眼,死死地望着燕天雷,仿若是想要考究这话的分量和真实的状况。
乃至是这一句所夹带着的杀伤力,仿若是洞穿了许老将军的一切,令得后者疼痛的无法呼吸,甚至是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出自正主的嘴里。
“哈哈哈,没有想到我许云龙竟然也有今天,沦落至此,倒是让我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了。”
“这年头,还真是到了树倒猢狲散的地步,曾经所谓的盟友和不可分割的世家友军,想来在这个时候,都离许家远远的吧!”
“前年周家大老虎落马,在他入狱之时,我便前去探望跟他聊了两句,或许是人之将倾,其言也善,他就告诉我,官场无情,豪门无义,若是在职在位,且看谁更加懂得隐藏和坚韧,因为唯有如此,或许这一切,才会显得与众不同。”
“而他还告诉我,千万不要进入这里头,因为身居高位,一旦进来,那就真的出不去了。”
“没有人能够有着老邓那般独特的三起三落,我们所能够拥有的,只不过是可笑的一落不再起。”
许老将军带着一抹痛苦的目光,眼眸里夹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我当时不能理解这一句话,更是无法接受这一种的差别。”
“但是在此刻,我仿若是感同身受了一般,一旦下马落位,那可就真的不再理会你当初有着多么夸张的功绩,有的仅是盯着你的罪过,不断地放大。”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许老将军款款而谈道:“想当年我背着正主,从战火连天的环境中愣是杀出一条血路。”
“就仅仅是这么一次,我为此身中三颗子弹,即便是如此,我也硬扛着将正主护送到安全地带,最终我在床上躺着整整一个月。”
“如今这一个局面,我实在没有想到,乃至是我在这里头坐了大半天,也让我思绪了大半天,没有什么鬼迷心窍,有的只不过是我的不满足。”
“欲望确实会吞噬一个人的野心,甚至是因此而陷入一种可悲的漩涡里,这一种沼泽和怪圈会不断地拉扯着你入局,从而在你没法呼吸的时候,才会察觉到了在这里头的不一样,甚至是这一种的变故,是我们都始料不及的差别。”
“我曾经试着挣脱,但是却没有勇气,这种东西仿若就成为一种瘾欲,在我们闲来寂寥的时候,就是非得要跳出来对此进行恶意干扰,让我对此毫无办法。”
“每当深夜来临,我内心里总是潜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蠢蠢欲动,我渴望权势,也渴望被重视和在意,我不想我一辈子都活在龙王的背影之下,更是不想顶着别人的功勋在活着。”
“我苦苦征战一生,戎马半生,身上的伤口也不见得就比龙王的差,然而我活着他躺着,可是我的名头却永远不如他,我纵然是再努力,再奋进,但是我的职级依旧处于在副国级的级别,而正国级的名头就是存留在那,就是为了留给龙王。”
“说实话,我不甘心,我也无法平衡内心。”
“所以这一次,我得承认我的内心在作祟,甚至是在我的领域当中,我不能容忍龙王真的复活苏醒过来,因为所有人所看到的都是龙王的权威和功绩,而我就算是熬到死,都无法达到它那样的高度。”
许老将军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夹带着一抹酸楚和难受,甚至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委屈。
仿若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宛如是突发的洪水,滔滔不绝地狂涌而出。
燕天雷仿若是能够理解这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委屈和难受,不由得叹息道:“不论是你内心里有着多大的委屈和难受的理由,这些都不该成为你勾结境外的动机,甚至是你原本所享受的,是你根本不懂的待遇和傲然。”
“你许家的所有人,哪怕是个痞子和无赖想要谋取一官半职,试问正主和我们是否有过抗拒和走正常的流程和途径吗?”
“那他们凭什么还能享受独特的身份和地位呢?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老将军在这上头,承受了不同的战绩和苦楚,官方又何必要对谁家特意如此呢?”
“你觉得官方好像就因此而怠慢了你,甚至是你将重心只放在你自己的身上,那么你所得到的自然就变得如此片面了。”
“但是你把目光放在这么多年,你们许家在官方的授意之下,不论是从金融、经商、文化还是各方面领域而言,官方都是能够扶持的,基本都是全力帮扶你们许家,直到你们家的人成才成器,就算是你们许家投资什么项目,亏损和损耗大头的,依旧也是官方来承担。”
“而这一切,你可曾想过和念过官方的好呢?”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带着一抹沉重的训斥声:“而且你看龙王是如何?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并且一生中,都没有老婆和孩子,更是没有为自己贪图过什么,他是可以坐正主那个位置,却仍旧不屑于这么做。”
“若是要按照你这一种心态,试问他也不过就比你多了这么点名分位分,他过分了吗?”
“若是换你这么多年躺卧在床,然后顶着这么一个虚名职位,你可愿意么?”
燕天雷带着一抹灵魂拷问般的质问,眼眸里显露出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一丝难以言表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