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余光磊叹息一声,“末将无能,具体情形至今仍不能彻查清楚……”
“不怪你。”萧雅言神思顾盼,“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绝对不编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
“多谢陛下……”
“王勇现在毕竟统领着全国的兵马,任你如何说法,你调查取证的阻力都是特别大的……”萧雅言说道。
“谢陛下。”
“无论如何,纸里总是包不住火,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一切都将明了……”萧雅言呢喃着,“朕多希望,城中骤起的流言真的只是北人散布的流言啊……”
“若流言就是真相的话,朕就真的有罪于社稷了……”萧雅言轻声呢喃着,眼眶竟然渐渐湿润了起来。
“陛下……”余光磊想要开口劝谏一二。
“不用说了!”萧雅言打断余光磊,“在朕的治下,出现了这么骇人听闻的同室操戈,朕难道不会马上成为让天下耻笑的昏庸之主么……”
望着萧雅言湿润着的一双眸子,余光磊嘴唇微微抖动着但最终还是没有张嘴说话。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朕累了……”萧雅言摆摆手,随后眯着自己的眼睛靠在了座椅之上。
“是……”余光磊恭恭敬敬的起身。
“臣告退,陛下不可过度忧伤……”
萧雅言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摆摆手。
噔噔噔——
余光磊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萧雅言忍不住将眼睛打开一条缝隙,偷偷注视着余光磊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彻底消失……
唉——
萧雅言终于发出一声长叹。
“朕的苏大将军,王大将军……”
“朕的三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如今只剩下一柄,叫朕如何是好啊……”
“唉……”
萧雅言想道,神情痛苦不堪。
“余光磊万夫不当,可临阵统帅大军,运筹帷幄于帐中,比起王平与苏定还是差远了啊……”
“罢了罢了……朝中无将,下次出征朕亲自挂帅!”
萧雅言继续延展着自己的神思。
“话说过来,柔然人这一招深入北国西北腹地真的是神之一手,妙不可言啊……头脑聪明的柔然人如何能想得到这样好的计策,难道柔然草原上也出了个军事天才吗……”
“谁能想得到柔然人会出现在狼牙山,谁也想不到!”
“如此奇兵天降,够北人好好喝一壶了!”
“一把锋利的宝剑在北国的心腹中翻江倒海,势必会搅得风云变色,天地胆寒……”
萧雅言继续想着。
唉——
突然,萧雅言再发一声长叹,这个杀伐果决的君王如今对一件事念念不忘,踌躇不决……
对于定州一战,萧雅言始终无法直面。
若是其中没有猫腻,王平与苏定边真的就是兵败战死,且全军覆灭的话,那只能说明当今的南国军队真的是不堪一击,这样的话,亡国只是迟早的事……
这让这个雄心勃勃的君王痛苦不已。
若是其中有猫腻,真的是王勇从中作祟,害死了苏定边与王平与帝国的大军……那就更不敢想了……欺君弑父,败坏朝纲,暗通敌寇……
萧雅言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椅子上的萧雅言痛苦的摇头。
“陛下……”
“陛下……”
远处的宫人望着萧雅言如此模样,一时间慌慌乱乱跑上前来焦急的开口。
“怎么了?”
“陛下,您那里不舒服?”
“我没事,退下吧……”萧雅言轻声说道。
“是。”
萧雅言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他只能不去面对!
萧雅言整日将自己的神思放在别的地方,假装自己忘记了定州一战,只有这样,才能带给这个君王稍许的内心安宁。
定州一战就像一个死胡同,越走越深,怎么也出不来,更像一个牛角尖,怎么也钻不透,还像一个本就没有答案的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
“朕的将士们啊!”
萧雅言叹息一声。
……
另一边,王业府上。
出使柔然回来之后,王业的地位更进一步,被皇帝进一步褒奖,已经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
但王业的神色却并不是那么喜悦,隐隐约约间身形甚至消瘦了下来……
此时的老王业身形瘦小
,已经完全撑不起之前自己宽大的衣服,脸颊无肉,双目无神,满头白发,已然是行将就木的苍苍老朽。
此时的王业正在池边的亭子里与管家对弈,借着这为数不多暖洋洋的太阳,王业的脸上也散发出一抹久违的微笑。
啪——
老王业落子于管家的身前。
“妙啊老爷!”管家瞪着自己的眼睛赞叹着,“老爷这一手棋真是像一把利剑一样插进了我的心腹之中……”
哈哈哈——
王业笑了。
管家张口闭口间的恭维王业当然听的明明白白,但其实更多的是自己这一手棋确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