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东岸,王勇大军的营寨之中。
王平的尸体此刻就摆在王平的帐内,这位一辈子叱诧风云的老将军此刻默默躺在一副薄木板制成的简易棺材中。
棺材静静摆在王平生前休息的大帐之中,无人问津,亦无香火。
大军一切照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王勇严密封锁了王平业已战死的消息
军中多数的军士连王平已经自裁了都不知道,更别提为王平守灵这种事……
“父亲……”此时的王勇再一次来到王平的大帐之中。
扑通——
王勇重重跪倒,顷刻间便已经泪流满面。
身居帅位的王勇心里极其的痛苦,他不由得想到父亲生前对于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疼爱,甚至于为了自己这个不孝子愿意背负卖国骂名!
而王勇自己却连为自己的父亲守灵治丧都无法办得到!
心力交瘁间连日没有睡好,王勇的双眼爬满了红色的血丝。
刚刚才听完朝廷的旨意,不出所有人的预料,朝廷果然是让王勇接替王平的将位,也确实是在全国境内征调兵马,各地的大军也正浩浩荡荡的驰援王勇而来。
但此时的王勇却没有一丝放松,北军十数万大军在定州城内摩拳擦掌,不定什么时候就将渡河而来,再加上萧遥的尸体一直找寻不见,这更是让王勇心烦意乱。
“将军!”
突然,帐外一声大喊。
这喊声让王勇顿觉心惊胆战,他知道又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王勇擦擦泪水,起身出帐,故作镇定着笔直站立。
“讲。”
“北军从定州城四门汹涌而出,最终汇聚成势朝着大河而来,浩浩荡荡不见队尾,人数应当在十万左右。”将校拱手道。
“什么?”听完将校的汇报,王勇大惊失色,“来的这么快!”
“嗯!根据我方哨骑多方查探,直到查明北军动向确实是大河,于是赶忙回来禀报。”
“知道了,再去探!”
“是。”
望着哨骑转身而去的背影,王勇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但马上回过神来,眼神逐渐变得狠辣,眼眶中的红血色则显得更加的可怖。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让我与你们好好较量一番!”王勇心里暗自想道。
“传令各将官,营中议事!”
“是!”
……
一个时辰之后,南军大部人马离开营寨,在王勇的带领下也朝着大河而去。
北军由西向东,南军由东向西,十余万大军对向行进,若不是中间恒亘了一条澎湃着的大河,真不知道两军将爆发出怎样惊天动地的战斗。
南军距离大河较近,率先在河边站稳脚跟。随后赶忙在大河两岸之间距离最窄的一处地方扎起营寨,静静等待着河对岸北军的到来。
帅帐之中,南军一众军校对于将要到来的战争进行商议。
“将军,我们兵少势微,如何据敌?”
帅座上的王勇盔甲鲜明,威风凛凛,此刻正襟危坐着缓缓开口道:“我们以步兵扼守住营前这一段水流较为平和且两岸之间最窄的一处,令骑兵在后营待命。与此同时命所有哨骑全部出动,人手不够时从骑兵之中再挑选哨骑,务必做到对全河道敌军信息的精准掌握!敌若是在其他地方渡河,即派骑兵往来击之!”
这是以最小的分兵代价做到最大可能守险的办法了……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大家都赞同王勇这个御敌方案,随后下去各自准备着。
……
北军终于浩浩荡荡的来到大河西岸,两军隔河相望,眼神好的士兵甚至能看得清对方兵士脸上的神色。
北军也是沿河下寨,但北军的营寨沿着大河一字排开竟然延绵数里,这不由得令仅一河之隔的南军心惊胆战。
慕容南带着一众将军站在大河西岸朝着东面远眺而去,只见南军营寨虽少,但排列阵型颇有章法。
疾风吹过,南军营中旗帜飘扬,猎猎作响,一阵肃杀之气拂面而来!
慕容南心里慨叹道:“不愧是老将王平!”
“大将军,等我军扎住营寨,即率全军渡河,席卷东岸!”
“是啊,大将军,南军就这么一点儿人,我们现在渡河定能大获全胜!”
“大将军下令吧!”
慕容南身边的将校纷纷拱手,一片请战之声。
慕容南望着东岸南军的营寨,没有说话。
陈珂却突然开口说道:“众位将军,此时正值水季,水流湍急,不利强渡……何况王平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若是此时出击不能得胜,恐怕挫了我军锐气!”
“陈珂说得对,不能贸然出击!”慕容南说着便转身回营。
“大将军,那我们就与南军这么对峙下去?”
“当然不会!”慕容南发令道:“传令下去,入夜以后每隔半个时辰战鼓擂响一次!但告知士兵今夜鼓声不论何时擂响,不论擂响几次,一律不要理会,各自安睡……”
“啊?”身后的将军一脸震惊。
陈珂却已经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此乃慕容大将军的疲兵之计,众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