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持续性的，如果非要说哪天最痛苦，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的。
所以陆晨此刻也猜不到吕海川真正想要忘记的是哪一天，又或者哪个片段。
甚至连这两件事哪个对他而言打击更大都还不清楚呢。
“......”
默默盯着湖面上的几只野鸭，不管陆晨怎么苦思冥想，但思路到这里就断了，始终难以再向前推进。
而与此同时，一阵微风也将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道送了过来。
回头一瞅，是正踟蹰在一颗柳树下面的吕舒雨。
“陆晨，你怎么在这里啊？”
见自己被发现了，小富婆这才走了过来，声音轻轻的。
“想你爷的事儿呗。”
陆晨挪了挪屁股，让出一半长椅：“你咋找到我的？”
吕舒雨敛着裙子坐下，坐姿十分端正：“我刚刚把孙爷爷送走，远远的就看到你了。”
孙爷爷就是吕海川的老秘书，也六七十岁了，今天是被李管家特意叫来让陆晨几人问话的。
“哦。”
陆晨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从脚边捡起一块小石头，随手丢进了湖里。
“扑通~”
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倒映的岸景也被打碎。
但陆晨并没有为自己的“低素质行为”而感到羞愧，甚至还想再丢一颗。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石头，于是只能作罢。
“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才两三岁吧。”
转头看了一眼正疑惑望着自己的吕舒雨，他随口问道：“是不是没啥印象了？”
“嗯......”
吕舒雨轻轻应声：“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你觉得你爷爷跟你奶奶的感情怎么样？”
“很好的。”
“可昨天在你爷爷的卧室里，我咋没看到你奶奶的照片啥的？”
“因为爷爷说过，他看到之后会伤心，所以家里都没有奶奶的遗照。”
吕舒雨低了低头：“并且每年奶奶的忌日我们去墓园祭奠的时候，爷爷也都不会去。”
“这样啊......”
陆晨稍稍一愣，意识到吕海川对他老婆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连想念都不敢，这应该是用情最深的一种情况了。
所以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吕海川真的就是为了忘记这段记忆？
“明天上午带我去你奶奶的墓园一趟吧。”
突然，陆晨提出了一个乍一听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小富婆闻言稍稍一愣，不过很快就点点头。
“好，我跟李叔明早去接你。”
“嗯......记得别开那辆商务车。”
“啊？为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
“......我知道了！”
虽然陆晨神神秘秘的没有给出解释，不过吕舒雨也不笨，立马就猜到了原因。
“你是怕宛晴同学看到对不对！”
“......”
好家伙，这就猜到了吗？
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富婆，陆晨没想到她反应的这么快。
自己确实是怕被秦宛晴看到。
毕竟当时去看吕舒雨的钢琴比赛，晴宝是见过那辆丰田埃尔法的。
要是恰好被看到了，小秦同志立马就知道自己是上了谁的车。
所以女人在这方面都这么敏感的吗？
别的事情笨的一批，一到这时候就突然变成福尔摩斯了？
你丫把这“明察秋毫”的能力用在猜你爷爷的密码上不行吗？
“咳，她不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我怕她多想。”
干咳一声，陆晨随口敷衍一句，表情略显尴尬。
吕舒雨见他这幅样子，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陆晨，你胆子真小~”
“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就是单纯的怕麻烦。”
“呐呐，果然是男人最喜欢的借口。”
“这话说的，好像你认识很多男人一样。”
“我确实没有认识很多，可是会经常听舒玥讲这些事情。”
“她一个高中生懂个几把......对了，她跟王天宇最近还在聊？”
“我这几天没有问她诶，不过应该还有在聊吧。”
“卧槽，那你跟她说说，让她适可而止啊，别让王天宇那逼当真了！”
“其实我之前有劝过她的，可是她不听我的......”
“不是，你这姐姐怎么当的这么失败？”
“哼，我也不想啊......”
吕舒雨有些委屈的看了陆晨一眼，心说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是一个失败的姐姐呢。
当时爸爸妈妈在我和妹妹当中选了我给你当老婆，要不是这样......
咦？
话说爸爸妈妈当时为什么会选自己呢？
突然，小富婆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疑问。
她至今仍不知道自己不是俞玲芝亲生的，所以有这个困惑倒很正常。
而陆晨当然更不知道她在想啥，只是瞅了她一眼，然后就转回头继续看野鸭子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