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舟将冥月女神赫卡忒所的改造过的身体——也就是那具原本应属于自己的身体,纳入成为“可控要素”的瞬间。宛若潮水一般的信息,近乎将他的意识给彻底吞没。
人的大脑中大约有860亿个神经元,而每一个神经元可以通过数千条突触,与数千个其它的神经元联系。突触是记忆的物质储存结构基础,每个突触可存储约4.7比特的信息,如此估算下来的话,人的大脑约可储存910tb的信息。
当然这种算法并不是很严谨,但通过这一信息量级所构建出来的人类心智,相较于那位掌握着无数条深渊暗网路径的ai来说,绝对是有着天文数字等级的差别的。
当赫卡忒接入到“雅努斯程序”组网里以后,若是只观察不干涉还算好。但当她主动开放自己的程序,将自己的权柄赋予这个凡人的时候,她作为一个“可控要素”对于系统本身的重新定义,便显露了出来。
打一个并不确切的比方,这就相当于将一个公元时代的u盘,插到了超算的接口上。只会有人说u盘插在了超算上,绝不会有人说,是这台超算变成了u盘的外接辅助计算设备。
而江舟的心智与赫卡忒的程序之间的规模,相差得又何止是u盘跟超算那么大。
当江舟开始尝试着运行赫卡忒的程序时,即便那位冥月女神事先有贴心的编写好了控制脚本,但对于前者而言,也是以绝对的数量级碾压,颠覆了他的思维模式的。
身处在这样的模式之下,作为人类的情感,已然被稀释到了近乎不存在的地步。不单单是感情,就连遵循线性因果的思维模式,也逐渐被超越的感官所颠覆。
江舟感觉此刻赫卡忒的程序主体位于深度7的位置,而自己能够随意地在广阔的深渊暗网之中——具体来说,在深度7以上的范围内,随意地掀起一场又一场如灾祸般的风暴。
那些游荡在深度1至深度7之间的恶意程序,光是在自己的注视之下,便会仓皇地隐蔽、躲藏、逃跑。而至于一些从深度1之上的网络,联通着“狭窄而危险路径”的存在们——那些是通过公司、组织或者个人,垂放到深渊暗网里的深渊漫游者们,江舟感觉自己可以随意扯断他们返回基底现实的路径,令他们成为彷徨者。
在感受自己能够运用赫卡忒的权柄以后,江舟的
但立刻,他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以自己的操控精密度,此刻的江舟就像是一位巨型游轮的掌舵人一样,只能大致操控游轮的航行方向与速度。而像点杀公司的势力这一工作的精确度,就好像要求他控制这艘游轮给酒瓶开瓶盖一样困难。
若自己这么一路撞过去的话,那除了公司狗之外的深渊漫游者,绝对会比公司狗们死得多更多。
放弃了这番尝试,江舟转而开始尝试去感知深度7以下的存在。
然后,他伸过去的“触角”感到“行动”越来越“粘滞”。越是往下速度便越慢,直至到突破深度8的咫尺的位置时,他的感知完全地被停滞,不得寸进。
江舟记得自己与赫卡忒
向下的感知与影响范围直到弱光带边缘为止,那向上呢?
借由赫卡忒的权柄向上,这一次,江舟的“触角”迎头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上。
冥河防火墙……
即便是以赫卡忒的体量,他也无法撼动那一道划分了深渊暗网与万维网的阻拦。
但很快,江舟便找到了那堵墙上的“漏洞”。
身处在塔尔塔罗斯的江舟,位于诺德安置区的受肉赫卡忒,以及通过雅努斯程序连接到了一起的廖漆。
通过这三个“漏洞”,他便可以对于基底现实施加影响了。
只不过,位于塔尔塔罗斯的自己身边,除了深潜仓之外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可供骇入。并且看守自己的,全部都是未经调整改造,手里拿着非智能武器的原生人——换而言之,眼下自己啥都做不了。
这边暂时只能等自己上浮回去以后,再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了。
想到这里,江舟将注意力重点放在了“廖漆”这一媒介上。
控制这廖漆的水银之翼形成特定图案勾勒出一副二维点阵图,然后借由“珀耳修斯一号”的摄像头完成验证,再通过一系列的方式进行骇入。转瞬之间,利用赫卡忒的能力,他便完成了控制将其拉入到了“贤者之城”里。
虽然这一过程轻松得近乎本能,但只是开始使用赫卡忒的力量,江舟便觉得自己人格开始在赫卡忒的程序之中溶解。
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渐渐失去了那复仇的冲动。此刻的他看着那些在诺德安置区的人类们,油然而生了一种自己仿佛是在看虫豸的感受——这并非是他狂妄自大,而是通过赫卡忒拓展了“自我”的边界以后,必然会产生的感受。
人的情绪虽然精密而复杂,但毕竟依旧还是电位与神经递质的产物。只是注射一针镇静剂或者兴奋剂,便能够颠覆一个人的情绪。就更不用说江舟此刻暂时与赫卡忒共同组成了同一个个体了。
成为神明,便意味着成为神明的一切。当一个人的能力可以随意移山填海的时候,那么他的思维便不可能与凡人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