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铁定了定神,故意大声喝道:“梅方归,你这狗东西,还不赶快滚出来迎接老子?老子已经到了公安局门口!”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霸气,试图掩饰内心的焦虑。
但是电话的另一端突然陷入了沉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五秒钟的漫长等待后,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了梅方归略显紧张的声音:“许书记,我马上出来迎接。”
许铁轻轻挂断了电话,心中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若是往日,梅方归定会满口恭维,热情如火,绝不可能在电话那头出现如此诡异的沉默。
梅方归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他许铁才得以步步高升。他就像是许铁的一条忠实走狗,摇尾乞怜,以求在官场权力中分得一杯羹。
但现在,这条狗似乎已经不再忠诚,或许已经被陈有勇抓了,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许铁的心头笼罩着一层深深的迷茫与不安,他再也不敢踏入那个曾经熟悉的公安局。几天前,他还是那里的局长,手握重权,风光无限。
如今,他却如同一只无处藏身的丧家之犬,连那曾经熟悉的门槛都不敢逾越。他知道,他必须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寻找一个可以暂时安身之所。
许铁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行人的视线,趁着月色的掩护,悄悄地溜下了车。
他走到一处昏暗的街角,迅速地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向司机低声地吩咐了一个地址,那里将是他暂时的避风港。
这个避风港,是他五年前精心挑选并购买的,虽然位置偏僻但交通便利,周围布满了高墙和铁丝网,仿佛一座城堡,守护着它的主人。他每个月只来一次,每次来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一包包沉甸甸的现金藏匿在这里。
如今,这个房子里已经堆满了现金,高达几千万,它们像是一座座金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而那间宽敞的车库里,也停放着两辆越野车,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哪一天如果真的出了事,他可以驾驶着车辆,顺利地逃离这座城市。
许铁躺在堆积如山的现金中,陷入深深沉思,现在唯一能够为帮助他的是王小河。
他一直对王家父子忠心耿耿,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多半都是王小河在背后操纵的。
现在他身陷绝境,唯一的希望便是借助王小河的父亲,知音县县长王大江那滔天的权力,寻找一条逃出生天的道路。
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他最后的赌注。
如果王小河选择对他置之不理,将他当作替罪羊来平息‘枪杀警察案’和‘精神病院丑闻’,那么他将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另一条路——主动自首。
他要将王家父子的罪行一一揭露,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这个错综复杂的知音县官场,他不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而是决定命运的关键人物。
经过几分钟深思后,许铁手中紧握着电话,拨通了王小河的号码。
他的声音低沉而紧张:“王哥,情况不妙,梅方归可能已经被抓了。陈有勇故意让他给我打电话,摆明了是想引我入瓮。”
王小河原本正在和情人赵飞燕爱爱,听到这话,下身迅速泄了气地软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那你现在人在哪儿?一定不要被抓住了!”
许铁压抑住内心的慌乱,说道:“我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处,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我。王哥,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王小河终于放下心来,沉声道:“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有逃亡这一条路可走了。那两名枪手已经招供,梅方归那个浑蛋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你身上推。再加上萧逸伟和陈有勇的手段,你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了。”
许铁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逸伟和陈有勇这两个狗日的,真是没想到,我竟然会栽在他们手里。王哥,我现在需要五千万,你得帮我搞定。”
王小河心中怒火直冒,这个许铁,平时贪污受贿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向他索要五千万。但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必须稳住许铁这个危险的火药桶,以免节外生枝。
王小河想起父亲跟他说的,给许铁儿子和他家人两千万元。
想到这里,王小河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故作为难地说道:“老许,五千万现在一下子确实难以凑齐,你先稍安勿躁,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尽快给你消息的,我先准备两千万给你的儿子和家人。”
许铁心里明白,王小河是不想拿出五千万这么多,只是现在不敢翻脸,怕自己万一落网把他供出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好,王哥,我再信你一次,这件事关乎我的生死存亡,你必须给我办妥了。你先给我儿子两千万,剩下的三千万办一张银行卡给我。否则我落网了,大家都得完蛋。”
王小河表面答应,心中却是暗自诅咒。
许铁,这位曾经的知音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手握权柄的官员,现在如同丧家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