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二揉了揉流下的鼻涕,惊诧的问道:
“你不是我哥么?”
长孙垂头:“以后我就不是你哥了,是你大侄子!”
“为啥?”
“辈分在那管着的!”
老二不明所以,抬头看向了田秀荣……这是他爹还是他爷爷呢?
田秀荣颓然坐在了凳子上。
王正浩轩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丈夫何患无妻?”
“去请几个道士来做个法吧……过两天本王就要走了,记得幽都之事。”
“记得宁直道之事!”
“记得新税法之事!”
“秀荣啊,你得尽快振作起来……本王本想请你去玉屏楼喝酒吃狗肉的,看来不是时候,那本王在京都等你!”
田秀荣顿时站了起来。
脸上的悲戚不见。
“臣,恭送摄政王……摄政王请放心,臣这两天料理了这后事之后,便着手完成摄政王交代之事!”
“臣会将这些事办好!”
“臣期待有一天能入京都,能与摄政王同吃狗肉!”
“好,本王没有看错你!”
“记住,幽州城的狗,本王会在京都留下几条来养着,等你到京都,本王亲自给你炖狗!”
田秀荣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多谢摄政王!”
王正浩轩带着阿木三人转身离开。
田秀荣这才徐徐站了起来,看向文师爷,“老爷我……是不是在做梦?”
文师爷揉了揉那双老眼,还捏了捏那没啥肉的脸皮子,“老爷,似乎、似乎不是在做梦!”
“可老爷我犯下的是滔天大罪啊!”
“就连老爷我自己,也觉得该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简直就像一场梦!”
他看向了一地的尸体,走了过去,挨个摸了摸,都是冰凉。
“不是在做梦!”
“他们都死了……老爷我亲自毒死的!”
“摄政王他宽恕了我!”
“杀鸡儆猴……没错!”
“他要杀一批鸡以安抚幽州百姓之心,却留下了我这只猴去为他做他所交代的那些大事!”
“文师爷,老爷我懂了!”
“只要老爷我将那些事办好,老爷我昔日之过,便能一笔勾销,老爷我未来还能更进一步!”
“摄政王是不是说了一句他会在京都留下几条这幽州的狗?”
“他说等我去了京都,他亲手炖给我吃……”
田秀荣双手一拍,吓了文师爷一跳:
“我老田家的祖坟这是冒了青烟!”
“去,派人去请几个道士来,明儿个就将他们一并葬了!”
“老爷我得做事,得给摄政王好好做事!”
“明日一早,拿老爷我的帖子,去将这幽州的大小盐商皆请来……”
“不,现在就去请!”
“让道士们在这里作法,老爷我去书房等他们共商大计!”
……
……
悦来客栈。
如家,大堂。
大红的灯笼已经点亮。
在那荷塘边小榭里的钟离若水三人此刻已回到了这里。
钟离若水所讲的房中之事比萧包子来的更生动一些,毕竟是有文化的大家闺秀,说起那事,便不似萧包子那般粗鲁大条。
她说的更细。
描绘的仿佛如一张美丽的画卷。
宁楚楚和夏花还沉浸在那画卷之中,似乎还徜徉在钟离若水所说的幽谷流水、云端天籁之间。
宁楚楚夹了夹那双修长的腿,喝了一口茶,揉了揉通红的脸蛋,这一刻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以打劫为生的女土匪。
她也忘记了自己是宁国的四公主。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情窦初开,也有了归宿的女人!
暂时还是个女孩儿,现在她极为期待自己成为李辰安的女人的那个夜晚。
夜晚……
她抬头望向了窗外,这已是夜晚。
摸了摸袖袋中萧包子给她的半张白绸,萧包子说,这白绸放在她的身上放了足足一年多!
数次取出,数次收回,这才好不容易染红……
太难了!
现在这半张白绸在自己的身上,莫非也要经历萧姐姐那样的折磨才能在这白绸上绽放出一朵大红的花来?
夏花虽然也很是期待,却还没有宁楚楚这般强烈。
她忽的问了一句:“萧姐姐怎还没回来?”
宁楚楚幽怨的说了一句:“他不也还没有回来么?”
钟离若水斟茶,嘻嘻一笑:“都莫急,萧姐姐武艺高强,估摸着很快也就回来了。”
“至于他嘛……幽州官盐私卖,这是一件大事!”
“盐,是朝廷主要的税收来源之一,可这幽州的官员们,却和盐商勾结在一起,入账的官盐数量极少,绝大多数都在账目之外……也就是变成了私盐!”
“这事有些复杂,想来他正在处理,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宁楚楚眉间微蹙,“将那些贪官全抓了不就行了?”
“抓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