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过去的似乎快了一些。
但在许多人的心里,却觉得这个冬无比漫长。
比如正在狂追神卫军的上将军勾仲。
比如在东宫无所事事坐立不安的太子吴谦。
还比如骑着小黑驴走在冰雪初融的山野间的萧包子!
萧包子离开天音阁之后,便取道宁国,她是要去蜀州崇庆府钟离园将不二剑的雌剑给弄到手的。
可她却没有料到当她抵达无涯山的时候却得到了雌剑丢失的消息。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李辰安的忘年交花满庭。
那是昭化二十四年腊月十五。
无涯山大雪漫天。
萧包子从下原州来到了无涯山,她并没有走无涯关,因为她尚不知道无涯山已落在了赤焰军的手里。
她进入了无涯山,就在那个傍晚,就在无涯山的那处大裂谷处,她看见了一簇篝火,闻到了风雪中飘来的烤肉的香味。
她骑着小黑驴走了过去,便看见了花满庭满嘴流油的在啃着一只兔子腿!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花老哥?!”
花满庭的脸色顿时就一僵,他撩起衣袖抹了一把嘴,抬眼看向了萧包子。
“……萧姑娘,老夫与你母亲同辈分!”
萧包子坐在了雪地上,伸手就扯了一条兔子腿,她大大的啃了一口,腮帮子鼓鼓。
片刻,她将这美味的兔子肉咽了下去,这才说道:“一码归一码,你是辰安的老哥,那就是我的老哥了!”
“花老哥,你怎么在这?”
花满庭就很难受了。
心想老子是你爹啊!
这爹变成了哥哥……这乱得太没个规矩了吧!
可他能怎么办呢?
萧包子只知道她的爹叫奚帷,可是真正的奚帷早就死了,现在天下有多少个奚帷?
花满庭自己都弄不太清楚。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爹呢?
这事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女儿知道自己才是她真正的爹!
“哦……我这从吴国回去,眼见着天色已晚,便猎了两只兔子,寻思就在这先过一夜!”
萧包子偏着脑袋仔细的看了看花满庭,咧嘴一笑:“老哥,”
花满庭心口又是一疼!
“辰安说你是宁国大儒,可他似乎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个江湖高手啊!”
“老哥,”
花满庭没法再吃兔子肉,咽不下去。
“我倒是觉得老哥你这个人挺神秘的!”
萧包子又撕了一块兔子肉,依旧偏着脑袋盯着花满庭,又笑道:
“你既然将辰安视为忘年交,他对你可是掏心掏肺……可你却偏偏将这么重要的事瞒着他……”
萧包子忽的俯过身子,借着熊熊的篝火,看着花满庭的那双老眼:
“老哥,”
“我觉得你的眼光闪烁不定!”
“辰安说看一个人,就看他的眼!”
“他的眼神若是一直在躲闪,不敢正视,这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心里有鬼……或者有愧!”
“老哥啊,”
“莫非你还有什么瞒着辰安的?”
花满庭这就更难受了,心想这话确实没错,老夫就是奚帷之一,老夫还暗地里帮李辰安这小王八犊子做了许多事!
可老夫这不是为了你们将来能够更好么?
老夫心里确实有愧,愧对的却不是李辰安,而是你呀!
花满庭心里苦,却无法将这些事给说出来。
萧包子不以为意,又笑嘻嘻问了一句:
“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花满庭尚未开口,萧包子似乎觉得这个老头儿挺有趣,她坐直了身子,又好奇的问道:“你来吴国干啥?”
花满庭沉吟片刻,抬眼看向了萧包子,他的眼神没有再躲闪。
萧包子问的问题有点多,他理了理,解释道:
“会功夫这事吧,可不是老夫故意瞒着辰安,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啊!”
“老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是说的他的那些诗词,亦或治国理政之法,极少谈起过江湖中的事,那老夫会不会武功对于他而言也就并不重要。”
“至于老夫的境界,”
他微微一笑:“这在老夫看来也并不重要。”
萧包子一听,显然误会了花满庭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也是,你呢本来就是个文人,还是著书立说更适合你一些。”
“武功差点也就差点,就算强身健体吧……我看你这身子骨还很不错,这么冷的天穿的还不算多。”
“对了,这裂谷你肯定是过不去的,也别去犯险,万一掉下去了……可连骨头都捡不起来。”
“明儿个早上我背你过去吧,叫了你一声老哥,吃了你烤的兔子肉,也算是顺便帮你一个忙。”
花满庭愕然片刻,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声多谢。
“萧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处?”
“去蜀州。”
“去蜀州干啥?”
“去拿一把剑。”
“不二剑的雌剑?”
萧包子那双细长的眼一台,“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