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谢什么?
谢燕大宗师手下留情!
“他本可以杀了我的。”
看着夏花疑惑的眼神,夏璃一声长叹。
“那是他的儿子啊!”
“他竟然放了我一马!”
“两年前,他游历于吴国,那个秋天,我和他在七城寨的第三城寨见过一面。”
夏璃看着关下渐渐变弱的火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起喝了一壶茶,一起说了一些过往。”
至于怎样的过往夏璃并没有提及,“不得不承认,燕基道个极有见地、极有情怀,也极有情义的人!”
“原本吴宁两国也没啥恩怨,甚至两国之间无论是商业还是文化都源远流长。”
“我没有料到我和他会在这战场上相见……我大致明白了他这样一个如闲云野鹤一般淡漠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夏花一怔,问道:“那是为何?”
“赎罪!”
“太子殿下能够拿下无涯关,全靠丽贵妃之昏聩。”
“丽贵妃是他的妹妹,虽然死在了西山上,却丢失了对于宁国至关重要的无涯关……”
“故而他亲自来了!”
“他本不会受伤!”
“那些箭羽根本就伤不了他,至多也就是阻拦他登上关墙罢了。”
“可你也看见了,他如果要来,其实谁也拦不住。”
“他如果要拼命……我们会死很多人!”
“如果不是他的儿子重伤,我想,他也根本不会登上这关楼,击出了那一掌。”
一旁的林子枫此刻却傲然的说道:
“晚辈倒是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
“他若不是退的快……他必然会葬身于此!”
“就算我们多死一些人,能够击杀一个宁国的大宗师,这也是值得的!”
“樊桃花已死,宁国,可也就只剩下他这一个大宗师了!”
夏璃眉间一蹙,他看了一眼林子枫,并没有去反驳,而是对夏花说了一句:
“你跟我来!”
夏花跟着夏璃来到了关楼的指挥塔里。
夏璃从桌旁取了一个小匣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罐子。
扒开小罐子的木塞子,他从小罐子里抖出了两颗小小的药丸。
“你现在去宁军大营,将这两粒药丸送给燕基道。”
夏花接过,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
她微微一惊:“续命金丹?”
“对,快去,若是晚了,我担心燕基道的儿子恐怕就死了。”
“……好,我这就去!”
夏花转身离开了关楼,向夜色中飞了去。
……
……
赤焰军中军帅帐。
吴冕看着浑身是血的燕基道,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已然苍白的燕子夫。
随军大夫此刻正在给燕子夫止血疗伤。
燕子夫肩胛处的血倒是止住了,可他腹部那一箭造成的伤势却极大。
那一箭贯穿了他的腹部造成了严重的内伤。
止血的膏药根本就没有作用。
血依旧在流着。
那大夫满头大汗的直起了腰,转过了身,看向了燕基道,又看向了吴冕,他摇了摇头,“除非当年的孙神医出手……下官、下官无能为力!”
燕基道沉吟片刻走了过去,他伸手封闭了燕子夫腹部的三处穴位。
血渐渐没有再流。
但这并不是疗伤之根本。
如果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没有疗伤圣药,燕子夫必死无疑。
“我带他去玉丹城看看有没有那一线机缘。”
吴冕沉重的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的燕子夫此刻却咧嘴笑了起来。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爹,这是孩儿的命数,咱们不去玉丹城了……你就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营帐角落里尚未离开的秦日钢夫妇目睹了这一幕,他们这才知道面前的是赫赫有名的大宗师燕基道,才知道躺在床上那少年是他的儿子燕子夫。
面对如此伤势,就算是大宗师,也束手无策。
“如果在玉丹城寻不到那一线机缘……爹、爹再陪你说说话!”
就在这时,一名裨将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将军,有个叫夏花的姑娘求见,说、说是给燕大宗师送药来的。”
“夏花?”
“对,她说她是夏璃的侄女!”
吴冕一惊,看向了燕基道。
燕基道点了点头,片刻,那裨将带着夏花走入了帅帐。
“这是二叔让我给你的,”
夏花将那两颗小药丸递给了燕基道,“二叔说向你说一声谢谢!”
“续命金丹?有此物,我或许可以带着子夫回京都。”
“小武在京都!”
“子夫的伤,小武必然能治!”
燕基道小心翼翼将这两粒丹药收了起来,抬眼看向了夏花,“代我向你二叔说声谢谢!”
“我走了,改天我再去找你二叔喝一杯茶。”
燕基道将燕子夫抱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帅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