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长椅。
二皇子宁知行坐在中间,旁边当然是还能坐下人的。
可偏偏李辰安就这么冲着二皇子说了两个字:“让让!”
常公公眼皮子一跳,这位爷,当真是哥个惹事的主啊!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德亲王!
你……你这身份,可还并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宣布,要说起来,你能够陪坐在一侧,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可偏偏你却在要让二皇子让让。
二皇子怎会让了呢?
皇上这时候也抬起了头来,视线在李辰安和宁知行二人的脸上游离,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却并没有发话,似乎想要看看热闹。
三皇子宁知远年岁最小,他在愣了三息之后,忽的笑了起来。
倒不是嘲笑,而是觉得这个大皇兄很有意思。
太子殿下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有些紧张,因为这位二皇弟的性子极为好强,可不是会轻易后退一步的主儿。
尤其是在父皇的面前!
还是在李辰安的这颇有一些威胁味道的态度之下!
父皇好不容易回一次宫,更不容易将兄弟几个召集在一起用个晚餐,可不能因为李辰安和二皇弟的矛盾影响了父皇的心情。
宽厚的宁知易正要站起来,正想说将自己的这个座位让给李辰安,却不料宁知行不仅没有因为这两个字生气,反而还嘴角一翘,屁股向旁边挪了挪。
“请坐!”
这两个字轻言细语,极为亲切,非但没有这秋的萧杀,反而还有春的和煦。
于是乎,宁皇微微一怔,太子也吃了一惊,却松了一口气。
就连三皇子宁知远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李辰安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但他的脸上此刻也堆起了笑意。
他当真坐在了宁知行的身旁,又说了一句话:
“你啥时候去你的封地?”
这句话也似若春风,听起来仿佛是一句出于关心的问候,但话里却带着春的料峭寒意!
宁知行现在最怕的就是皇上下旨让他离开京都去他的封地!
父皇明日就要去长乐宫。
父皇没有提让他去封地的这件事!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继续留在京都,继续住在他的亲王府上,继续等着局势的变化。
李辰安的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提醒父皇!
这狗曰的!
宁知行想要杀李辰安的心忽的升起,却又被他活生生给摁了下去。
此间的气氛陡然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端起了茶盏,浅呷了一口,“蜀州之冬,冰雪覆盖,其路难行……再等等。”
“哦,”
李辰安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殿下说的对,我差点都忘记了蜀道难难以上青天。”
“那就在京都多住上一些日子。”
“对了,皇上!”
李辰安忽的就看向了宁皇,又道:“税粮被劫一事已有了眉目。”
“哦……?说来听听。”
“回皇上,经皇城司谍子查证,税粮被劫于十里坡,那里有战斗的痕迹,也有散落的粮食。”
“皇城司顺着那些匪人撤离时候留下的足迹追寻,发现在双蛟山里有一处巨大的山洞。”
“那些粮,就藏在山洞中……匪人很蠢,留下的足迹极为明显,一下子就找到了。”
宁皇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神色,“这么说,可轻易取回那些税粮?”
“臣觉得还是有些怪异,这就像是匪人故意布置的一个陷阱,所以臣仅仅是让皇城司远远的盯着,尚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为啥?”
“臣准备再看半个月!”
宁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便听李辰安又道:“一来,是扩大搜寻的范围,探探那些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在双蛟山里究竟藏了多少人!”
“二来……臣也想将计就计,趁着这个机会来个瓮中捉鳖,将这股土匪全部消灭,以绝后患!”
李辰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太子宁知行心里便微微一叹——
这位皇兄,城府太浅!
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呢?
如果抢劫税粮的那帮土匪就是双蛟湖的水匪,那这事的背后,恐怕就有姬泰的影子。
姬泰一心一意想要扶持二皇子登基,李辰安此刻说出的这些计划,恐怕今晚就会落入姬泰的耳朵里!
宁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辰安,这才徐徐说道:“朕既然将这件事交给了皇城司去办,你是皇城司的副提举,朕不管你怎么办,朕只需要那些税粮颗粒归仓!”
“臣明白!”
李辰安义正严词信誓旦旦:“食君俸禄为君解忧,这是臣的本份!”
“臣断定那帮窃贼就是双蛟湖的水匪!”
“除非他们将所有的船连成一座桥从双蛟山通向双蛟岛,否则,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将那些粮食给运走!”
“臣保证在半个月之后,将所有的粮食,还有匪人的首级,一并送入宫中!”
宁皇微微颔首,却没有人注意二皇子放下茶盏的时候眼睛一亮。
“今夜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