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铝罐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他这才用铝罐盒的盖子盛了点热水,放到一边微微冷却了一下,就给自己洗了洗手,然后再用树枝把匕首从铝罐里取出,放到那盖子上,神情几分不轻松的对我说。
“别紧张,要是受不了就闭上眼,疼了你就使劲的叫,不丢人,只是脚别乱抖乱踢就行!”
“没事,我没那么娘炮!”于是我要紧牙关,示意大胖尽管往我的脚使劲招呼。
看着大胖捏着匕首的手靠近我,我发现他的手也在一阵轻微的颤抖,再看了看他的脑门,又是一道冷汗。
“我说大胖,你行不行呀,脑门子又吓汗了!”
“不用担心我的专业水平,我只是好久没干这事了,有点生疏罢了,忍一忍就好!”大胖见我神情稳定,这才下了手。
他先是用匕首挤掉已经成脓包的脓水,见我没吭声,这才拿匕首划开我脚上肿胀发黑的皮肉,疼得我不禁一阵啊呀直叫,那皮肉被撕开的痛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顿时我的脸就青了过去,满是冷汗。
当年太平军一代战神石达开被清军在大渡河边上擒住之后,被那除了修院子还是修院子的慈禧老娘们,下令千刀万剐的时候,他一声不吭,果然那个时代干革命早已经有死的领悟。
“能忍住不,年轻人!”
“能,你动作快点,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
于是大胖也不多废话,对着我脚上发黑的烂肉就是一阵剐呀,有的烂肉里都开始化脓了,他又不得不拿手去挤,也没有什么纱布擦拭的,就直接拿手去擦,然后直接甩干净手里的东西,又是拿水去洗手。
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折腾得我几乎要虚脱,疼得我都不敢再继续看自己的伤口,只能紧闭双眼,任由大胖自我发挥。所谓眼不见心不乱就是这个意思吧。
十分钟过去,大胖这才处理完我的一只脚,然后再去处理另外一只脚,我以为自己又要昏死过去,可自己还是坚持住了,那钻心的疼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了,这真男人的蜕变都不是那么轻轻松松的,等忙完了这一切,我才敢睁开眼,此时我的两只脚已经血淋淋的,皮开肉绽,几乎都可以看到皮肉
“忍住,还剩最后关键一步!”大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一脸疲态,我见他也是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这才不紧不慢从那堆装备里摸出几粒带胶囊的药丸。然后一粒一粒的捏碎,一边捏,一边把那些粉末慢慢散在我的血淋淋的伤口上,疼得我的整个身体都剧烈痉挛起来,可我还是使出浑身力气强压住自己的腿,这药怎么倒霉催的像硫酸或是盐巴呀,弄得我的整个身体都不能自已的抖得厉害。
很快大胖就把手里的药丸全均匀的洒在我的伤口上,这才大舒了口气:“大功告成!”
最后大胖这才瘫软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没有酒精和纱布,也只能靠这些药丸保命了,还好我都习惯带着这些保命丸,不然就算给你动了外科手术,就这样恶劣的条件,你的脚也是保不住的!”
“感谢兄弟!”我强忍着剧痛,发自内心的感叹。
“这是应该的,干我们这一行,习惯了就好,装备不一定非要多好多先进,这急救药品必须是一等一的好货,再贵也是值得的,想当年那远征缅甸的我国远征战士,缺医少药少食的,很多人都留在了那野人山,对大自然的敬畏不可不有啊,这些勇士值得后人敬仰!”
那野人山远征军的事迹我在多年前也读到过,远征十万人,离开缅甸的时候是四万多人,其中就有三万多永远长埋在了野人山,也只有三千多人历经劫难活着走了出来,其中也就仅仅只有一个女兵,不可谓不惨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