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天花板上的光晕染了又绕,似是永无休止摇曳的风铃,他们闭了眼,慢慢的,能听见房屋外平坦的海面上吹起的风音。
笃笃。
忽然,一阵敲门声在侧边响来,很明显。
“请进。”重伤初愈,喉咙闷了会儿,裘明此时的发声略显生涩,不太润滑。
吱呀,木门开了,金黄的浅光入了门户,旁边的布灵动了动,飘起来,裘明也坐直,见是钟章。这位冷面学长体格强壮,气势如刀如剑,不含一丝虚弱之态,依然是那副绷成铁板的模样,看到裘明懒散的目光,表情缓和,道:“我在外训练,知你醒了,单独聊聊,如何?”
裘明同布灵对视,点点头,舒缓舒缓僵硬的筋骨,拍拍不以为意的布灵,盖了件丢到床边的外套,出门。
一袭海风拂面,闻着有淡淡的咸腥,却不冷,很温和,像是季春时节把手伸入中午的泉水,仅具一点凉意。正面望去,岛屿很小,举头就能望见水边,大概就八九个广场那么大,身后的房子就建在高一些的坡上,地面铺着白沙,岸边生有一圈高挑细直的植株,叶似扁扇,簇结金灿灿的团团花骨朵,花叶下方窸窣抖动,像是还藏着什么。
裘明犹自望着,后头关门的钟章跟着他,出言道:“你打算何时返校?”
“呃,我吗?”裘明转过头,整理外套,心里掂量着身体的愈合力,“我估计还要等一个月,不能请假吗?”
“可以,”钟章颔首,“虽是意外,但你们遇险和任务环境密切相关,也有矿人和引导者的疏漏,为养伤请假合情合理,学院也会补偿。”
他话音陡转:“不过,我之所以提出此问题,是因为那两个救出我们的存在。”
裘明有所预想:“你是说四叔和四婶的身份?”
钟章觑他一眼:“它们是肆欲魔豚,在海兽中也堪称狠角色,我能认出,一是此地位置,二是它们不曾遮掩。你的眼力确实不同凡响,只是我们与开智的野兽终归是异类,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早点离开妥当。”
裘明琢磨着问:“学长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钟章又看他一眼,眺望逐渐西沉的夕阳:“明天。”
裘明大吃一惊:“这么急?”
“我伤势尽好,本也是等你苏醒,问你打算而已,”钟章补充,“另外,我于学院已待一年半,是该为‘第三年’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