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有尸妓尸妻什么的。
莫非这一位也是此道的爱好者?
他手段高超,又曾入过葫芦山,那的确是很有可能擅长此道。
只是虽则如此,他却是不能把忠心耿耿的部下尸体当玩意儿跟人交易。
“真是抱歉,二娘对我是兄弟姐妹,不是商品,不论她是生是死,是人是尸。此行甚憾,下回再见了。”
张爷很无奈。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阴二娘当交易品。哪怕是死的。倘若他真这么干了,手下十数万兄弟要怎么看自己。
千夫所指,背后戳脊梁骨。
只是张爷气冲冲出了窑洞门口,还没转过街呢,阴二娘反而一拉住了他。
“掌盘子,你气过头啦,咱们的鹅还没买呢。”
麻三摇头:“我们这么多人,一千多号人啊,就我们手上的这钱,买几只鹅啊!别到时候买了鹅,鹅没事,咱们却全都死路上了。”
张爷仍在火头上:“买什么鹅,至于花那钱?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下来的,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再说有必要花钱吗?要我说,咱就用林子里的木头,用烟薰,不信对付不了那些林中蚁。”
阴二娘却说:“烧起来的烟都是往上飘的,能薰住几只林中蚁?再说了,这里就光林中蚁的问题吗?往后我们还没遇到的不知还有什么。掌盘子,我想过了,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对林子有了解,真正进出过葫芦山的人帮忙。”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张爷求三哥愿意下跪,这是不要了自家的脸面。对于一向要面子的张爷来说,这有多难,阴二娘很清楚。
但就是因为阴二娘,张爷却放弃了。
要搁古代,区区一个手下,一个女人,还不是看情况,说送人就送人了。
但张爷却不是这样的人。
他为了阴二娘如此想,这阴二娘也自然是要为了张爷去想。
自己手下。
张爷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立刻道:“阴二娘,你想什么呢,别做傻事!”
这位阴二娘。
一身红衣是英姿飒爽。
长鞭环腰间,裙下藏飞刀,怀中有飞针是臂上暗装器,一头秀发结成辫,束发却是钢丝线。没摸过,没查过,但可知她身上到处都是杀人害命的玩意儿。就她那双看起来土间埋的鹿皮套鞋,也是前能冒刀尖,后能有尾刺的玩意儿。
这样一个女人,她简单!
她是在人间受过苦的,对人心人性十分了解,这才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
即便是张爷,不是没对她有过心思,但最终都掐灭于无形中。
她就是这样一个,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心,枕头底下放刀子,腰带上面别铳子,甚至没人知道的一件事,她的嘴里,舌头根下,时时刻刻都暗含了一枚刀片子。
不过,饶是如此,她终究也是被张爷给捂暖了心。
她在张爷这儿,感受到的,是家人的感觉。虽然她仍然器藏于身,但在心里,已经主动为张爷着想了。
张爷有什么?
他不就是心怀大志,想成就一番的事业吗?这有什么?我帮一把又怎么了?
所以她道:“掌盘子你别管,我不会拿自己命去交易的,敢占老娘的便宜,看老娘吃了他的糖,吐出他的毒,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去。”
说着,她脚底板一抹油,人往回去了。
张爷缓过气,调头去追。
麻三也快速跟上。
一到那儿,就见三哥在训提木拉布。
阴二娘一步就蹿上土坡,到了三哥的身前。
“我说养鹅的,我问你个事。”
三哥:“……”
阴二娘不等三哥说话。
这帮子装神弄鬼的所谓高人,就喜欢拿腔作调,干脆不给他机会,自己直接说。
“你是现在要老娘的尸体还是等老娘死了再要我的尸体?”
三哥先是怔了一下,显然他也少见这么性格鲜明火辣的姑娘。
他笑了一下,眼中有别样的意味。
“放心,我可能之前说的不清楚,我又不是杀人狂,怎么会要你现在的尸体呢?我说的是,等到你自然死去之后,再来要你的尸体,现在明白了吗?”
阴二娘忍不住发笑。
她的腰甚细。
这一笑就像一株扶柳一样摇摆。
摇曳多姿。
“这样啊,那你岂不是要等很久。万一你死了我还不死那怎么办?”
三哥听了摇摇头。
他看阴二娘。
良久。
直到阴二娘心底里发毛了,三哥才道:“你修炼的是月亮门的功夫吧,月亮门里的彩戏师虽然能耍一手子的功夫,甚至还有一些秘法秘术,但是修炼起来十分辛苦,往往人到中年就会积累一身的暗疮,五十极,六十限,根本不可能活到五六十以后。你也一样,甚至你修炼功夫很辛苦,导致了你的暗伤比一般人还要多,你现在年轻,无所谓,感觉不出什么,但其实你的身体抵抗力已经下降了很多,所以我料定你根本活不长久,你不信可以等着。当你病至要死时,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