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身边的余正秋。 后者头顶竟有一抹薄薄的黑雾游荡。 曾经虽不曾见过,但陈洛还是一眼就知道。 这黑雾应该就是康德口中的邪祟之气。 陈洛刚要开口提醒余正秋,余光就瞥见周围几人。 头顶或者身后都或多或少有黑雾游荡。 陈洛立刻转向余下的人,人人皆是如此。 众人唯一的差别就是,有些人身后头顶的黑雾颜色重,数量大。 有些人则要轻一些。 ‘也不知是人本就如此,还是我们都有问题……’ 陈洛心中疑惑,却也无从去说。 给余正秋众人解惑完后。 陈洛便收拾好东西,背着自己的竹篓朝着城中走去。 他一路走,一路看。 迎来过往的众人都顶着些许黑雾,无一例外。 “大抵是正常现象吧。” 陈洛喃喃。 街道上车水马龙,繁华景象依旧。 但陈洛却也能看到有几人精神萎靡,脸色灰白,步伐有些虚浮。 瞧着也不知道是纵欲过度还是饿的太久了。 寻常人身上的黑雾要比清乾宫道人们严重许多。 应该是和他们修行清乾心功有关。 而这几人背后的黑雾,比寻常人要浓重很多。 “道长,道长请留步。” 一声高呼叫住陈洛。 他回头看去。 汉子拎着碎骨刀,摇晃着肥硕身躯走来。 是先前经常去其肉铺买肉的张屠户。 “道长,许久未见您来了啊。” 张屠户挠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陈洛催动清乾心功,就已经看出了张屠户的来意。 此刻的张屠户印堂发黑,精神萎靡。 最关键的是,他背后那团黑雾,比寻常人浓郁十倍不止。 这黑雾莫不是与杀业多少有关? 屠户每天宰杀的猪鸡不在少数,若真有业力的说法,倒也说得通了。 “张老板可是想求符?” 张屠户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道长真是神机妙算啊!” “我最近几天一直觉得头晕脑胀……” “去看郎中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心想着是不是和最近城中的邪祟有关。” 张屠户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显然对于邪祟这两个字忌讳如深。 “画符我还不会。” 陈洛摇摇头。 没辙,画符、炼丹这种艰深机密些的手段,唯有十二主峰中才有。 他如今虽已经是道徒,但奈何太平峰上一个师长都没有,连山都上不去,自然无从谈起画符之事了。 张屠户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看着张屠户并无红眼异常的神态,说道,“不过我可以试试。” “您请!” 陈洛被张屠户引入肉铺。 他让其拿了个碗,随后将人支出去。 看了眼周遭环境,确认无人之后,这才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割腕放血。 他故意放慢放血的速度。 一边又拿出一个木杯筒往口中送水。 这些是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气血药,是药材熬出的汤汁,散发着奇异的苦味。 暖流沁入脾肺,陈洛的身体缓缓升温。 效果是不错。 就是太贵了。 他的符水才挂一百文,气血药就要五十文,相当于将他的收益砍去了一半。 “画符和炼丹暂时也没有门路,这空置的第三块田,如果能种个气血药的药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想搞个养气血的药方不比搞到丹方和符箓帖简单多少。 清乾宫中倒是有,只不过在丹鼎峰上。 非丹鼎峰弟子不得学习,只能购买。 虽然价格会比外面便宜一些,但还是不便宜。 陈洛思绪间,捂住手腕。 熟练的用布条封住,藏于袖中。 他端着一碗符水推开门。 “道长……” 张屠户满脸期望的看着陈洛。 陈洛不做声,一手伸入碗中,随即猛地甩出。 符水溅射,如长鞭般抽打在张屠户的脸上。 啪! 鲜血沾满了张屠户的脸。 对付邪祟的那种滋啦声并未出现。 陈洛再度催动清乾心功,双眸中再度显现出黑雾。 只不过这次,黑雾的浓度明显降低了。 那种沸腾和灼烧,是在陈洛的视界之中进行。 黑雾们在符水的攻伐之下,扭曲着缓缓暗淡。 可行。 陈洛欣喜。 事实证明,这黑雾确实和邪祟有着密切关联。 但具体是什么,还有待考究。 陈洛接连开始泼洒符水,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整碗符水撒完。 而张屠户背后原本浓郁的黑雾也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一缕黑雾。 如风中残烛,火后枯草。 无论如何也灭不干净。 “好了!我感觉好了!” 张屠户兴奋的大叫两声。 “道长,您真是神了……这一碗符水下来,我精神头都足了。” 张屠户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屠刀,感受着重新充斥体内的力量。 “道长,您说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真是邪祟?” 他又笑声说道。 言语神情间,满是忐忑。 “我也说不好。” 陈洛笑着摇摇头。 “日后若再有这种情况,可以给山上寄信。” 他继续说道。 想着以张屠户作为一个观察对象,看看这邪祟究竟是什么东西,跟脚又是什么。 “麻烦您一次就够了,哪敢麻烦您第二次啊。” 张屠户连连摆手。 说着就走到肉桌前哐哐哐砍下一大块猪肉。 约摸十斤重。 “这些就当是给您的报酬了。” 陈洛并不去接,“之前我曾承诺过,来日学有所成帮你画符,这符水就当是抵了当初便宜的肉钱。” 张屠户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