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醒的沈清宁,此刻正倚靠在床沿,低着头,轻咬着菱唇,任由泪珠顺着她惨白的面庞,听着吴神医数落,
“臭丫头,你怎么不把那一剑再往中间来点,这样岂不是更好?也省的为师出手救治?”
吴神医气呼呼的说道,在沈清宁的榻前不停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还伸出手对着沈清宁指指点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是再考验为师的医术吗?”
“还是在验证你的小命有多硬?”
“亦或是再试探试探为师的脾气?”
“沈清宁啊沈清宁,为师都是怎么教你的?当真一点都没学会吗?”
“为师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沈清宁任由他独自絮絮叨叨,她嘴角含笑,亦没有反驳,
良久,吴神医终于停止了絮叨,他坐在一旁,默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舒缓心火。
“师父,徒儿知错了。”
她声音虽轻,却犹如小猫爪一般,挠的人心痒痒。
“哼,真的知错了,”吴神医瞪了她一眼,
“看你那倔强的样子,你认错还少了吗?哪次说到做到了?”
“师父,您别生气,徒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语气软糯,拖着长长的音调,
“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眸中噙着泪花,垂着脑袋,犹如犯错的孩子一般,低声呜咽。
“嘶,”的一声,沈清宁捂着胸口,突然痛呼出声。
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师父,
吴神医望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叹息着,
“伤口已无大碍,但失血过多,身子骨很是虚弱,接下来的日子,你就随为师回神医谷去静养去。”
说着,吴神医停了停,打量着自己徒儿的反应,
见她没有反对,转而又继续道,
“正好你父亲也需要静养,带上他一起回去。”
说着,他不等沈清宁反应,站起身来,走至门口,又停了下来,
“吴隐那小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战王已经将他救了出来。”
“你,还是将自己照顾好了,等为师收拾妥当,启程之时,便叫人来唤你上车。”
说完,他便径直快步出了房门,
“呼~~”
他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差点,本神医就露馅了。还好徒儿她没有多问。”
沈清宁望着那又被关上的房门,蹙了蹙眉,
师父的话,她尽数入耳,她亦是并不反对,父亲的身体诚如师父所言那般,不能再拖了。
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只是,外祖母他们,还未知会一声,
不妥,不妥!
她眯起双眼,望向窗外,心思不停的翻转,
既然要走了,那便还了上次他的救命之恩。
她盘腿打坐,静心调息。
半响,静谧的房间只听“咣当”一声响动,是窗柩晃动的声音,
榻上所躺之人已然变成了玉容,便见她睁着双眼,却是不能动上分毫,那眼角泪水焦急的滑落,
“小姐怎么可以如此?”
“她怎么可以出去?”
“她要是看到那满府的红绸,该如何是好?”
……
很巧不是,就在沈清宁翻窗出去之际,御玄澈一只脚出了书房,朝府外走去,而沈清宁却是直奔林瑶的房间。
却在踏出院门的那一刹那,便被眼前的满府红绸刺痛了双眼,
但见满府的喜气洋洋,从屋檐到树梢,从围墙到亭园,到处挂满红绸,没有半分墨色,这样的张灯结彩,这样喜庆的氛围,明眼人一眼便知,这是大婚的喜气。
与自己这素雅的院落格格不入。
沈清宁望着眼前的一切,紧锁眉头,喉咙一阵发紧,心中涌起的的万般刺痛,不过只是须臾之间,便被她压了下去。
倒是忘了,今日想必是御玄澈与那雪见公主大婚。
最后,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快步逃离了这闹腾腾的地方。
……
林瑶的院子,却是于她院落一般,尽是一片素色,
“奇怪,御玄澈这是做什么?”
“这里不该是红绸高挂,喜字当头吗?”
沈清宁嘟囔一句,并未做任何深想。
刚要推门而入,却听自己师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心中一惊,立刻躲了起来。
要是被师父发现,怕是她真的要在榻上躺上一个半月了。
“对了,倒是糊涂了,有师父在,林瑶所中之蛊,该是解了吧!”
沈清宁长吁一口气,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幸亏刚刚躲的及时,还不至于太尴尬。
此刻,房内她师父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服用第二次了,该带你走了。”
沈清宁眉心一跳,
“师父此言何意?”
遂,将耳朵凑近,仔细听门内的声音,
然,却再无说话之声传来,唯有那步步逼近的脚步之声,
她迅速离开,躲在了窗柩之下,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
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