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风带着先太子的骸骨一路朝着皇觉寺而去,马车缓缓行驶在城中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这架马车纷纷的躲避。
沈凌风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街道上的百姓,他心中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当年是百姓心中的明君,可如今,太子已经不在了,他们依然该怎么生活的就怎么生活。
“停车。”
马车行驶到一处离战王府,也就是多年前的太子府不远之处的竹林时,沈凌风突然叫停了马车。
车夫闻声立刻停下马车,不解的看着沈凌风。
“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凌风看着车夫,他微微摇头,他掀开马车的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径直的摘了一片竹叶。
他站在马路上,目光淡淡的从车夫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马车的车厢上。
那里包裹着先太子的骸骨。
沈凌风忍不住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太子,终是如你当年所说那样,凌风还是要吹响这片竹叶了。”
与此同时,
皇觉寺内,那间宁静幽深的禅房内,先太子妃林瑶依旧那般跪坐在佛前,不停的敲着手里得木鱼。
“太子妃,时辰差不多了,您休息一下吧!”林嬷嬷上前伸手握住那还在挥动的木鱼,她看着林瑶,忍不住的劝道。
自从先太子离世后,林瑶便每天清晨便在此敲木鱼,念经,直至日落西山,方才罢休。
林瑶缓缓的抬起头,她的眼睛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显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笑,抬手将木鱼递给林嬷嬷,
“好,听嬷嬷的。”
”既然您听老奴的,那老奴有些话就不吐不快了。”林嬷嬷看着林瑶,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
林瑶微微一笑,她点头示意林嬷嬷继续。
“太子已经去了多年,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若是让太子知道了,他也不会开心的。”说到这里,林嬷嬷握着木鱼的手紧了紧。
“况且,不久之后,王爷就要大婚了,您身为他的母妃,怎能继续待在这清冷的皇觉寺,也该为他考虑一下,莫要让他为您的固执而为难。”林嬷嬷一口气说了很多,让林瑶整个人一震。
她回过神来,却故作镇定的笑了笑,
“嬷嬷,你说什么呢?”
“太子死于非命,我身为他的正妃,自当在这日夜为他祈祷。”
“父仇未报,澈儿怎可大婚,我决不允许他如此做。”
林瑶的声音突然的变得苛责起来。
“嬷嬷,你不必等到明日了,现下就去战王府,替我告诉那逆子,父仇未报,何以为家。”
林嬷嬷闻言,心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林瑶的固执,这些年来,她越发的偏执了。可战王是她看着长大,她于心不忍啊。
“太子妃,老奴知道您心里难受,可王爷是您的儿子啊!”
“您这副模样,王爷知道了心里该有难受啊!”
“您已经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
林嬷嬷的话让林瑶的眼眸微微一闪,她心中微微一痛,她低下头,故作掩饰。
是啊,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看看她的王儿,如今,她的王儿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可他的父王还尸骨未寒,他怎么能大婚呢?
不,绝不可以!
“嬷嬷无需多言,我意已决。”林瑶抬手打断林嬷嬷的话。
“可是......”林嬷嬷听着林瑶的话,她还想继续劝说,奈何林瑶已经起身背对着她。
林嬷嬷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幽深的房间。
林瑶靠在佛前,她抬手抚摸着那冰冷的佛像,眼中一片痛苦之色。
她从小便与太子两情相悦,好不容易嫁给了心爱的人,本以为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太子竟然被人残害而死。
她虽为太子妃,可却从未参与过朝政之事,对太子的死也是一知半解。
但她知道,太子的死一定与当今圣上有关。
她要为太子报仇,要为她的夫君报仇。
“澈儿,你不要记恨母妃,你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心里怎可只有儿女情长呢。”
“若你父王的仇恨不足以让你时刻记住,那若再加上母妃的呢?……”
林瑶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她的呢喃声如同可以千里传音似的,令身在战王府的御玄澈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
御玄澈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朱笔,他为何会突然心悸,隐隐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御玄澈有些烦躁的走出书房,负手立在王府中那最显眼的那棵大柳树下,目光深邃的遥望着城外那皇觉寺所在的方向。
他捂住胸口,是因为那里很痛很痛,
“母妃……”
御玄澈痛苦的呢喃着,他的母妃从小便教导他,要为父王报仇。
这么多年来,他时刻被“报仇”逼迫着,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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