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结巴巴的说，“弟妹，能下个月给你结账不，先结半年的，你也知道，这半年咱们酱油厂增加了许多机器，哪哪儿都要钱，你给二哥宽限些日子。” 李之玉听了这个话，白眼儿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又不是慈善家。 做这件事儿的最初目的不就是挣钱吗，现在钱没见着，还得弄一堆事儿。 她找谁说理去。 见着李之玉翻白眼，韩豫川也尴尬的不行，没办法，实在是厂里现在产量跟不上了，不上新设备，根本就完不成这么多需求。 李之玉是自己人，他们还有韩穆怀的工资在，他们的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再说了计划经济的时代，手里有钱也花不出去啊。 得亏韩豫川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李之玉非得把韩豫川骂个狗血淋头不成。 怎么着，自己人就该死？自己人就该受这个委屈？没钱找政府啊，他们绝大部分的收入都是归国有的。 李之玉那一部分是技术入股，应该得的。 好嘛，现在该拿到钱的拿不到，该出钱的一分不出只得好处，这叫什么事儿啊。 “二哥，这事儿做得可不对，要这么算起来，你们这就是挪用公款啊。”李之玉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 这会儿她一点儿也不想看韩穆怀的面子，韩穆怀的面子可不止这么多钱。 “弟妹，这事儿闹得，这么着吧，我这就回厂里，让会计算出来，然后去县里申请钱款。”韩豫川闹了个大红脸。 这会儿他想起来他媳妇儿跟他说过的话，让他有什么事儿先问问李之玉，这是李之玉的钱，要不要用，只能李之玉说了算，他要是不经过李之玉的同意，李之玉知道之后肯定饶不了他。 现在即使李之玉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韩豫川就已经一脑门子汗了。 “二哥，咱们丑话说在前边儿，今年的我可以不用现在就结账，往年的你一定这个月给我结清，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先跟公家申请，我这边好说话，咱们毕竟有阿怀的关系在，你跟嫂子以前也没少照顾我。 但是你要知道，这要是公家的钱，你问都不问就动了，估计你马上就要去大西北陪韩穆悯了。” 李之玉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但是就这么一番话，也是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才说的，换个人，李之玉管他去死。 韩豫川一直点头，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上学少，见得世面也少，难得有人把话跟他说透。 最近他一直想，早就知道这样的话，当初为啥他就不多上两年学呢。 这么想的，韩豫川不知不觉间就这么说出来了。 李之玉听了，倒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想了想，“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咱们县现在就有夜校，你去报名吧，不管怎么样，多学点儿就是自己的，这总归没有坏处。” 这话说完，韩穆怀看了她一眼。 李之玉看到了，就当没有看见。 这话跟别人说还好，她自己上辈子就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学，她算是不想再去接受爱的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