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逋嘉施看着展现出如此彪悍战斗力的汉军,也是倍感心悸。
他庆幸自己没有冥顽不灵的选择抗拒汉军。
不然,以汉军的强大战力,凉州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御——”
对面的汉军队伍中,传来一声宣号,哪怕是在这种颇为嘈杂的环境中,仍旧分外的嘹亮。
几乎是同时,偌大的汉军队伍竟然停止了向前行进。
令行禁止!
原本还在驱马上前的汉军铁骑兵,也跟着勒住了胯下战马的缰绳,昂首挺胸,宛如标杆似的杵在那里。
旌旗蔽空,枪矛如林。
数以万计的汉军将士出现在凉州城外,让凉州军民的心中都震颤不已。
“哒哒哒……”
忽然,在汉军队伍里边,迎面而来一骑。
马背上的是一个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年轻人。
穿着吞天兽连环铠,骑着赤兔马,脸庞棱角分明,可不正是大汉的三镇节度使杨骁吗?
折逋嘉施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凉州大大小小的官吏将领,一起迎了上去,纷纷下跪。
“凉州折逋嘉施,参见大帅!”
折逋嘉施毕恭毕敬的朝着杨骁磕了一个响头,把姿态放的很低。
而且,他并没有自称“河西军节度留后”,连“凉州刺史”的名号也不敢自称。
要知道,凉州素来就有自立守将的传统。
折逋嘉施以自身的影响力,被凉州的豪强推举为河西军节度留后,节制凉州,只是并没有得到朝廷的承认。
也就是说,折逋嘉施还是一個“白板节度使”,或是“白板节度留后”。
对于折逋嘉施的态度,杨骁颇感满意,于是下了马背,亲自走上前,把折逋嘉施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道:“折逋将军,不必多礼。”
“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本帅也略有耳闻。这几年凉州在你的治下,承平无事,你可谓是居功至伟了。”
一听这话,折逋嘉施顿感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低着头道:“大帅谬赞了。”
“蒙凉州军民不弃,推举鄙人为河西节度留后、凉州刺史,然,鄙人岂敢以朝廷命官自居?”
“鄙人无时无刻不盼着王师进入凉州,朝廷重新委任一位节度使和刺史,以安人心。”
“现在大帅来了,鄙人可以放心了,凉州军民也可以放心了。”
折逋嘉施的样子,不似作伪。
实际上,杨骁相信折逋嘉施并没有贪慕权位之心。
这折逋嘉施是何许人也?
他是吐蕃人,凉州土豪。
在不久前,折逋嘉施还派了使者前往汴京,请求朝廷派遣将帅官吏节度河西。
刘承佑考虑到折逋嘉施在凉州的影响力,于是就正式册封了他为河西节度使。
当然了,刘承佑的圣旨而今还在半路上,并未抵达。
所以,折逋嘉施还不是真正的朝廷命官。
值得一提的是,在原来的历史上,折逋嘉施到开封卖马,并且请求朝廷派遣将帅官吏,时任枢密使的王峻奏请起用故人申帅厚以左卫将军拜为河西节度使。
申帅厚至凉州,推荐押衙副使崔虎心、阳妃谷首领沈念般等以及当地汉人王廷翰、温崇乐、刘少英为将吏,又自安国镇至凉州,设立三州以控扼诸羌,用当地酋豪折逋支等人为刺史,得到朝廷允诺。
但是当地汉人和少数民族杂居,申师厚又不能安抚。
于是,申师厚为其所迫,命儿子为留后而独自逃归,随后被贬官。
凉州遂与中原断了联系。
不管怎么说,杨骁都知道这个折逋嘉施心向大汉,还颇有才干,是一个可以一用之人。
杨骁也不介意用一用折逋嘉施。
……
汉军抵达凉州之后,接管其城防,大部队就暂时驻扎在了城外。
而杨骁则是应邀来到凉州城中的节度使府,跟折逋嘉施、王廷翰、温崇乐等凉州的地方豪强一起饮宴。
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折逋嘉施等人还为杨骁安排了不少吐蕃人的民族舞蹈。
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尕巴”舞了。
身着长袍、腰系彩绸带的男人们,脸面用墨汁胡涂乱抹,样子以丑陋怪异为好,一个个犹如凶神恶煞。
他们手持藏刀、长矛、木棍等,表现英雄出征的态势。
一切准备就绪,耍尕巴的人们在场坝排成一字长蛇阵。
主事人点名令下,站在前头的一人双手擎举大旗引路,随后有一长者扮成主帅模样,一手执木棒,一手提皮鞭,犹如戏台上以鞭当马……
这样的舞蹈,杨骁看着是有些索然无味的。
杂耍吗?
杨骁想看的是美女!
只可惜,这一次他未能如愿以偿。
“大帅,来,鄙人敬你一杯!”
“请!”
折逋嘉施再次向杨骁敬酒。
杨骁也是来者不拒,又是一杯酒水下肚,面色已经微醺,有了些许醉意。
饶是如此,杨骁的头脑还是分外清醒的。
吐蕃人的青稞酒